夏浅斟手上戴着林池鱼刚为她买的兰花手链。
虽然脸色在外界无动于衷,但内心其实还有一丝儿小小的雀跃。
她吃着糖画走在大街上,赫然一幅江上晚吟图。
林池鱼在她身后默默跟着,他的手中还是蝉形糖画。
只不过淮阳的糖画师儿技术没有这么好,手上的小蝉儿只能勉强看出它的轮廓。
但林池鱼也不恼,在店家一副不好意思的歉意下,他还是大大方方的付了钱。
因为凡间货币在付了船票之后基本就没什么大用,而启用大型传送阵的货币自然是灵石。
而且是一堆人站在大型传送阵阵眼中间,然后一齐送行中州,所以价格基本上会便宜很多。
加上师傅姐姐曾经给的那么一点儿用于修炼的灵石,虽然数量不多,但胜在质量几乎全是中品,也自然而然可以支付的起两人去往中州的传送费。
只不过一想到身后的佳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不过取而又被一抹坚韧代替。
虽然天脉开了一半,但自己的眼睛明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譬如现在全力运转灵力,或想释放黯灭。
自己的瞳孔好像能看见人体的本质,就譬如最柔弱的一点,和敌方功法的运行轨迹,仿佛都在自己的瞳孔里运转自如。
同时,他觉得再精进一下自己的瞳力,说不定真能和万圣天魔体一样,对方的动作都会在自己的视线里慢了半拍,甚至如同蜗牛一样,也未尝不可。
“呀,好俊的小妞儿,不知姑娘可有芳名,在下淮阳城主少子林韵,不知姑娘可愿同在下往府上一叙啊?”
一阵虚浮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同时自然打破了林池鱼的思绪。
眼前是一个身着锦衣、手持折扇正徐徐扇风之人。
同时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家丁。
此时正向着眼前的夏浅斟打着招呼,眼神还肆无顾忌的看着她,只不过强装着略待收敛,一副假笑的样子。
见夏浅斟只一脸清冷,装作沉默不语的样子看着他们一行人。
身旁那两个满脸谄媚的家丁见眼前小家碧玉的姑娘如此,以为是她害羞了,从没见过他家主子的这样大富大贵之人。
所以赶忙趁热打铁,用来谋取主子欢心道:“小姑娘啊,我家主子的话你也听见了,林少这不是对你有意思吗,要不你就从了主子,虽然成不了那名贵权沉的少奶奶,但至少今后的吃喝都不用再愁啊,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们循循善诱着。
眼前折扇空虚公子听着周围小弟的话,自然嘿嘿一笑,毕竟此等佳人他林韵在这淮阳城从未见过,特别是她身上这种谪仙的气质,仿佛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次,他林韵可自然不想错过,甚至看到的第一眼,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已经属于了她。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所以他一脸深情的看着夏浅斟说道:“这位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某愿为你明灯三千,愿为你花开满城,至少这少奶奶之位,也未尝不可。”
他一脸认真地盯着她。
完全不顾她脸上越来越冷淡的眸子,仿佛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应由而生。
“抱歉。”
夏浅斟自然没有跟他过多言语,直接自顾自的往前走。
而那林韵公子脸上虽有一丝不甘,毕竟自己家可是十里邻外的富贵家庭,甚至自己的家父可是世俗界仅有的大修士,甚至还白手起家干上了这淮阳城主。
但见眼前的美人儿执意要走,他一时间也有些无可奈何。
只是夏浅斟突然回过了头。
他还以为又有了希望。
只是看着夏浅斟回来又拉上了林池鱼的手道:“别愣着,我长恨歌有一处不懂,帮我解释。”
她一脸幽怨的看了林池鱼一眼,明明有人来撩拨自己,这朽木还无动于衷。
只是林公子看着她牵着那位身背棺椁的奶油小生,虽然他承认他长得确实比自己帅,但这身行头赫然就是传说中的大修士。
因为常听爹爹说大修士一般都喜欢稀奇古怪,像御兽的,脚踏飞剑的,乃至自己扛头牛的,千奇百怪的无多不有。
所以他也逐渐释然,因为这女子赫然是仙家子弟,这种传说中的出尘气质,也莫过于此了。
只是林池鱼还一脸一本正经的向她问道:“哪里不懂?”
夏浅斟一脸清冷的不做言语。
只是松开了他的手,脸色变得冷冷。
“我没事。”
林池鱼有些不明所以,想是她豁然开朗,也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同时还在研究着这黯灭有什么其他的特异功能?
见眼前之人如此,夏浅斟没有再说什么,明明自己对外人很是清冷,但刚刚他不帮自己解围,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却有一种他和别人手牵手的错觉?
她无法描述,只是眼神冷漠的就像一块最清冽的雪。
只是不做言语,捧着手中的长恨歌,自顾自的翻阅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坐在小亭子里,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
这雨‘哗哗’的落在亭外的江边,溅起一朵朵无声的水花。
夏浅斟眼神莫名的盯着落入江中的雨。
看着四周停驻在港口的泊船,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仿佛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小情绪。
直到远处的渡船重新回到了港口,她还是一块冷冰冰的样子,像是雪落入了湖中,像是冰沉入了云里。
看着亭外一片雾蒙蒙的场景,她似乎又想到了在西越差点被蛊惑的日子,这时她反倒有些不清楚。
只是轻轻倚靠在凭阑上,长恨歌在她腿上斜放着。
她轻轻的仰起头,仿佛亭内云雾四起更为眼前佳人的面庞添了一抹飘渺的气息。
如此神秘、明明只坐在对面,却能感觉到距离遥远。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