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云轻锦长出一口气。
“看来娘亲她本人没事。”
元晨和徐慧冰点点头，两人原先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但是，先别放轻松，还有事。她之前说过，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轻易启动这个计划。现在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说明事情不太好办了……”
元晨开口，思考之后该怎么做。
“这事好办，先顺其自然。既然咱们已经确定了这就是我娘亲云老板，那咱们总不能让人曝尸荒野吧，之后是不是需要安排各种后续仪式了。”
云轻锦抖了抖手腕上的蔷薇花，这朵奇特的鲜花首饰不再像是先前那样频繁开合了，而是像最初见到的那样，保持着绽开的样子。
依旧鲜艳、绽放着生命力。
云钰珂当时说过，花朵的形态代表着自己的状态。
频繁开合，代表着当下的云钰珂心绪不宁，并且处于并不安全的状态。
其他状况则是代表一切安全，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这就是云钰珂当时离开的时候专门交代的事情。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之后的安排。
云钰珂绝不是那种出门之前不跟家人报备的人。
所以，就在过年前那次母女深夜详谈的时候，云钰珂将自己的安排全方位告诉给了云轻锦。
大概情况就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后，云钰珂将这个时代不正常的情况全部串联了起来。
自己原先的同伴鹞鹰，也就是如今的范国师，在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他出谋划策，登上帝位。同时换来的是范国师可以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研究发明。
“开女子科举，是范国师跟当今圣上的建议之一，包括更早的时候提出的政策：提高商人地位、不再设置针对商人的歧视；农业上调整收税的范围，各地兴建水利设施等等。总之，现在能看到的出成果的政策，基本上都是在范国师提出建议后，当今圣上根据情况调整后推行的。”
“看这样子好像利国利民，朱老师当年不就经常提到范国师对她们的影响？”云轻锦回忆过去。
云钰珂点头，“这确实不能否认。范国师不仅在圣上那里劝说推行各种政策，同时在各地都安排的有监督监管机构，甚至还有一些地方设有专门的研究机构。之前那个假死逃跑的木材铺林老板，之所以敢以次充好，就是用了范国师研究出的一种加强木料强度的药剂。”
“加强木料强度？”云轻锦满脸疑惑，第一次听到娘亲口中说出的话语全是自己不懂的名词。
“不用纠结细节。你就理解成，范国师在各地有些人帮他研究各种东西，这样才有了像飞车这种新奇好用的武器。”
这下云轻锦懂了些，点点头。
云钰珂继续叙述，“正因如此，我们查到了很多背后的问题。江月和乘风他们两口曾经调查到一个拐卖女子的窝点，本以为将这窝点捣毁了就结束了，但实际上官府和拐卖人口的人是一伙儿的，属于是典型的兵匪一家了。”
“一伙儿的？”
“是，拐卖妇女，供范国师在各地建立的研究基地的那些人‘享用’。”
云钰珂用平淡的语调说出了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还记得咱们在新安城的时候，你花大娘的儿子柳海东，他当大厨的酒楼旁边开了一家妓院，当时我交代海东要小心妓院的人，就是因为那个什么久香茶室的老鸨紫金妈妈，就负责接收被抛弃的平凡女子，榨干她们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竟然是这样。”云轻锦还在消化娘亲所说的事实，但看到娘亲的样子，想到了另一事。
“所以，娘是打算直接去找范国师了，对吗？”
云钰珂点头，面露微笑。“不愧是我的女儿，立刻就听出来了。我的这位昔日好友，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就不能慢吞吞去打探消息了，我要直接去跟他对峙。”
“娘，三思。范国师毕竟是圣上眼前的红人，你……是不是要直接去杀了他。”
云轻锦看出云钰珂的决意，心里惴惴不安。
云钰珂将代表自己的蔷薇花手环系在云轻锦手上。
“我不会有事，你放心。他逆天而行，我们调查过，那些各地的研究已经开始损害人伦道德了，在他做出进一步的错事之前，总要有人去阻止，他要是能听我的，愿意收手，不搞过度的研究，只是慢慢进行社会改革，我也不会说什么。有些事情，说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云钰珂语气轻松，仿佛谈论的只是街边的八卦新闻。
云轻锦拉住娘亲的衣袖，就是不松手。
“轻轻，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去。江月和乘风夫妻俩会在远处接应我。”
接下来，云钰珂将自己准备的替身尸体的情况告诉给了云轻锦。
“你江月姨姨过几天进京，明面上就是送一位死者的遗体途经京城，这里面，她给我准备了一具身形像我的女尸，就是让我在危机时刻保命。”
事关重大，云轻锦认真听着。
“这位范国师，虽然我们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但那人是个狠人，下手狠辣。我也不想直接走到最极端的那一步，但总要两手准备。一旦没谈妥，他一定是要下死手。我会提前准备好替身，在他下杀手之前就换上。”
“范国师发现不了？”
云钰珂点头，“我会把我的贴身衣物都穿在女尸身上。”
听完娘亲的叙述，云轻锦好像听懂了不少，也放松了不少。
“不过，轻轻，我怀疑范国师的势力很有可能已经盯上咱们了，所以，接下来你要提防的是：他们可能会把我这具伪装的尸体直接送到咱们门前。”
“轻轻你记好，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就正常安排白事就行。你元晨姐姐和徐慧冰姐姐两人都值得信任。”
回忆完毕，云轻锦定了定神，然后看向元晨和徐慧冰。
两人给了云轻锦一个肯定的眼神。
云轻锦重整精神，随后，猛的趴在遗体身上。
猛的大哭起来。
“娘！你走了的话，我要怎么办啊！！你怎么会就这样！晨晨姐！你再看看，你告诉我，这不是我娘？对不对？你告诉我，你看错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