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地面还没有湿透,空气却清新多了,也给即将破土而出的各类植物浇灌了一次雨水。
吴x上午在工地劳动,对即将进行的行动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他的计划终于等到最佳时机,所有的恩怨都将在这次行动中兑现,这是他自四合院被惩罚的那一夜就埋下的报复誓言。担忧的是:这次行动是否还有未考虑周全的地方,中途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吴x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一上午好像过了几十个小时似的。
终于熬到中午收工。“开饭了,开饭了,”秃顶朱拎着饭桶喊叫。
吴x排队打饭时朝秃顶朱挤挤眼,秃顶心领神会。在洗碗池边,吴x又小声告诉胎记张:“你等下把吕x叫到一起到我号子来。”
饭吃完,碗洗净,严管学员各自回到自己的号子休息,等下午出工的号令。小院安静下来。
趁值班员不注意,平头吕、胎记张先后溜到吴x的号子里。不一会,秃顶朱也借着接班查号子名义来了,四人凑齐。秃顶特意站在号子门边一边开会一边望风。
“我们四人第一次碰头,也是在这鬼地方最后一次碰头。”吴x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三人虽说平时分别经过几次磨合、筹划,但听到吴x讲最后一次时,难免忐忑不安,五味杂陈。三人相互对视,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也不知从何说起。
吴x接着继续布署,“我这几天分别同几位单独进行了商量,认为现在是最好的行动时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为什么是最好的机会,我已经给各位分析了,这里就不再啰嗦。时间紧迫,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成功,时间就是生命,一点都不夸张。”胎记张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单独商量,什么最佳时机,都不知所以然。
这时,吴x也忽然想起,行动计划还没有告诉老三。因为这几天他分别于平头吕、秃顶朱沟通,又是抛钩又是撒饵料,进行思想攻坚,又忙于准备行动工具,竟然把与胎记张单独告知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吴x想借此弥补一番,“哦,本来是想好了,与老三单独说说的,我这几天实在忙晕了,今天就一并告知吧。”“我老乡朱xx这几天到处找撬锁的细铁丝,竟找了三种型号的细铁丝。老三你看看哪一种能用。”
“用细铁丝干什么?”胎记张还是一头雾水。
“开锁呀。”秃顶朱回答。
开锁?开什么锁?”
“我们从号子跑出去,不要经过三个门开三道锁吗?号子门锁和小院门锁,朱xx能搞到钥匙开,关键是大门锁需要发挥你的特长。”吴x像一个成熟老道的领导一样,继续说道:“由朱xx把他引到我的号子来,由我们三个人动手,朱xx去开小院门,然后由老三用细铁丝把大门锁打开。我们出去往南跑,我已经计划好路线,你们跟我就行了。”
吴x最后宣布:“今天晚上下半夜行动,除了穿的衣服、鞋子外,不能带任何东西。多讲一句,我们现在是站在一条船上,必须同舟共济,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不能有任何犹豫,更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吴x像大战来临前宣布作战命令,更像是在宣布死期。
“老大,我有话要说。”胎记张涨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我不敢参加。”
胎记张的一句话说得仨人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吴x的脸霎时变得卡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称兄道弟、言听计从的兄弟,在这关键时刻竟会撤台。
吴x一时无语,也不好发火,竟语无伦次地说道:“老三,我们都计划好了,你…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刻当缩头乌龟呢。”
“老大,我不是缩头,这事确实太大了,我没有思想准备啊。”
“老三,就算老大没有单独给你谈,不是他不重视你,而是这事重大,每一个细节他都要考虑周全,你得理解他。”平头吕在这尴尬的时刻站出来做胎记张的工作。因为平头吕想到国外去跟吴x一起挣大钱,好衣锦还乡。
“老三,你们四兄弟现在就剩你们俩了,你难道忘了老二和老四是怎么死的吗?他们地下有灵在看着你们弟兄俩呢!你不配合老大,谁配合老大呢?”秃顶朱也站出来劝胎记张。因秃顶朱被吴x忽悠到缅甸挣大钱买奔驰的梦想天天缠绕着,若行动失败,他的奔驰车不也就泡汤了吗。
“让我回去考虑考虑。”胎记张算是被这两个人的攻势攻得有点招架不住,拒绝参与的态度有所松动,但还没有答应。
吴x觉得今晚的行动不能实施了。思索片刻,便吩咐大家:“你们先回去,我同老三好好聊聊。什么时候行动等我通知。”“提醒大家一句,一定要注意保密。”
秃顶朱和平头吕怏怏不悦地离开了1号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