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蛰感觉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装一样,每一寸骨头都叫嚣着疼痛。
他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醒了?娃子,感觉咋样?”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
王惊蛰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认出这是始古村的刘纹。
“刘,刘婆婆?”他嗓子干哑,像破风箱一样。
“哎,在呢,别说话,我送你去太原,张文柏那娃子……出事了,得赶紧送你去医院。”
刘纹一脚油门,破旧的面包车发出一声轰鸣,颠簸着向前驶去。
张文柏?
王惊蛰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
李礼挤了过来,一脸凝重。
“惊蛰,你倒下以后,场面乱成一锅粥。阴兵和鬼子打得不可开交,诤天鬼王跟吉川贞左也干起来了。那场面,啧啧,跟拍电影似的。”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下来,“张文柏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吉川贞左……”
李礼没有再说下去,但王惊蛰已经明白了。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胸腔里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
“那后来呢?仗打赢了么?古寒呢?”他强忍着悲痛问道。
李礼叹了口气,继续讲述着落马滩的后续。
鬼子全军覆没,阴兵也损失惨重,诤天鬼王和吉川贞左两败俱伤,不知所踪。
清微道和茅山的人也都撤了,至于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两人一路沉默,互相安慰着,直到车子驶入高速收费站。
王惊蛰的手机刚一开机,青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青裳的声音焦急万分:“惊蛰,胖子出事了!我们需要……”
电话突然中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王惊蛰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李礼的胳膊:“联系不上她了!”
“古寒呢?他怎么样了?”王惊蛰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礼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这小子是个怪胎,天赋异禀,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我本来想拉他入伙,跟着我们一起闯荡江湖,见识见识世面。可他说他得留在落马山,守护什么祖训,哎,可惜了。”
王惊蛰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古寒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
“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守护落马山,也是在守护一方平安。”话虽如此,但王惊蛰心里还是有些惋惜,少了一个并肩作战的伙伴。
“对了,文柏……”王惊蛰的声音哽咽了,他不敢直视李礼的眼睛。
李礼拍了拍王惊蛰的肩膀,语气沉重:“地下基地被炸平了,我们…找不到他的尸体,只找到了他的军刀。我们给他立了个衣冠冢,兄弟,走好。”
李礼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沾着血迹的军刀柄,紧紧地攥在手里。
王惊蛰接过刀柄,入手处一片冰凉,仿佛还能感受到张文柏残留的体温。
他闭上眼,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都怪我,都怪我……”
“别这么说,惊蛰,这不是你的错。文柏是条汉子,他为了保护我们……”
李礼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别过头,偷偷抹了抹眼角。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车厢内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车子终于到了高速收费口,王惊蛰打开手机,屏幕上瞬间跳出一堆未接来电和短信。
他心头一紧,连忙给青裳回拨过去。
“青裳,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
“惊蛰,胖子出事了!在云南,情况很危急,组织需要你们……”
青裳的声音焦急万分,带着一丝颤抖。
王惊蛰脸色一变,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云南?他去云南干什么?具体怎么回事?”
“胖子执行的是组织双‘S’……”青
裳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切断,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王惊蛰握着手机,脸色铁青,猛地看向李礼:“联系不上她了!”
他一把抓住李礼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
“立刻掉头,去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