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也没就这个话题多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无需多言。
“皇阿玛和我说他早就想给你解禁,是你自己不同意。二哥,大姐二姐即将带着亲眷回京,难不成你想让他们看你笑话?”
胤礽心里比谁都着急。
“四弟,赫舍里府是我的外家,我不可能不管,舅姥爷再糊涂,可他也是一心为了我好。”
刚出事时,他也恨的牙痒痒,可一想到母后,就没法不管。
赫舍里家没什么有出息的后辈,索额图要是没了,用不了多久,就会乱成一锅粥,没人能接过这一手烂摊子。
“二哥,你可知这些年噶尔丹从江南运走了多少粮食财帛?大清远没有咱们表面上看的那么风光,而这一切,都因为世家的盘根错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此时让赫舍里家后退一步,未必不是保全的最好办法。
与私兵有关的犯案人员,都被皇阿玛以各种理由抄家处死,他最大的宽容就是不牵连家人,索额图,你保不住的。”
胤礽没再说话,而是一杯杯的灌酒。
他知道四弟是在警告自己,世家他必然会动,这一切想必都有皇阿玛在背后暗中支持。
只要他退一步,四弟就不会为难赫舍里府。
可他并不觉得,盘踞百年的世家大族能被连根拔起,所以他选择站在自己有利的这方。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的喝光两大坛子酒,足有四五斤重,就连说话间都带着浓浓的酒香。
“孤明日就去上朝。”
他妥协了。
胤禛从东宫离开时是微醺的状态,回府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小福子就带着圣旨过来了。
这时辰天色有些暗淡,也没必要遵循繁文缛节。
“四贝勒,皇上说了,您刚喝过酒就不必再焚香摆香案,四福晋也不必下跪,您身怀有孕小心伤着。”
舒鲁有些无措地看向丈夫,却见他轻轻点了下头,这才被扶着起身。
“儿媳多谢皇阿玛体恤!”
于是胤禛携府中其他人一起跪接圣旨,圣旨的内容与前次册封大同小异,只不过是从贝勒晋封为郡王。
皇上也给赐下了封号,“雍!”
雍,往往代表着吉祥美好的象征,而且地位尊崇,是顶顶好的封号,好到胤禛都有些诧异。
“雍郡王,请您接旨吧?”
小福子是亲眼看到,皇上在四阿哥婚前那晚,就将四阿哥的封爵圣旨给写好了,雍就是那时拟定的封号。
贝子,贝勒的爵位,康熙觉得根本配不上自己儿子。
这次进爵看似随意,却是他早就想给胤禛的地位。
“儿臣叩谢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时康熙就提过要给四贝勒进爵,不少人都在等着这道圣旨进府,见有太监进出四贝勒府,就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心大如胤褆,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更何况是胤祉?
他从下值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翌日,太子还朝。
他是随着康熙一道进的大殿,以此来彰显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
只是站回自己的位置后,只有他自己清楚,如今地位有多尴尬。
满朝文武,短短数月就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支持他的朝臣,也已经折损了大半。
“皇上,奴才有本启奏!”
康熙一看,这怎么又是葛御史?
他上次告了太子状,让他在朝堂上消失了将近三个月,这回他又想收拾谁?
“爱卿请讲。”
祖宗保佑,这次可千万别是他儿子,要不然心脏都受不了。
“皇上,昨日有十八位大臣去了大理寺自证清白,其中以陈阁老为首的三位被证实与江南之乱有牵扯,已经被押入大牢等待进一步审理。
臣要状告的是辅国将军兆惠,他不仅虚报数量贪墨军饷,还任人唯亲。
虎枪营如今配备的军械多年未更换,有的火枪甚至无法正常使用,这样的虎枪营如果护卫京都,如何去上战场?”
葛御史说的是义愤填膺,不知谁人将证据送去了大理寺,可兆惠竟然用借口离开了。
还说自己只是过来自证清白,与江南叛乱无关,要想查明虎枪营的事,需要大理寺卿向皇上另行请旨。
多么嚣张?
他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背靠大阿哥是吗?
葛御史一向嫉恶如仇,闻听此事自然不能不管,熬夜写好了折子,必然要参他一本。
就是不知一夜过去,他会不会将证据毁的一干二净。
康熙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忍不住恼怒。
军费在军械更换这一块,每年都有固定的份额,不说全新,但也不至于拿把样子货。
“兆惠将军,可有此事?”
大阿哥昨日就知道了此事,他告诫对方要将大事化小,千万不要在皇阿玛面前否认。
“皇上,臣有罪,只是没有葛御史说的这般夸张。
虎枪营满编五千人,只是每年训练下来都有伤了残了的,这么多年下来人数上虽有差异,却也不大。
至于军械,不是奴才舍不得换新的,实在是每年耗资太大,负担不起,请皇上明查!”
康熙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事必须得重视。
“太子,你如何看待此事?”
“回皇阿玛,儿臣以为虎枪营身负重任,还是仔细盘查一番为好,或许其他兵营也有此等情况。”
给大阿哥添堵,他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