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稽查军选拔完毕,在大阿哥的带领下出发,而禁军这边,负责彻查的人选是胤禛。
就在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吃空饷一事时,京都却出了一件大事,索额图竟然被人下毒谋害了。
太子震怒,派出刑部精锐上门彻查。
只可惜索额图是死在了自己书房,而且门窗并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于是舆论又有反转,说索额图自觉连累了太子,因此服毒自尽。
太子爷不相信这个结果,查了半个多月才放弃,最终成了悬案,至今也没有定论。
到最后百姓也不清楚,这索额图到底是怎么死的。
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胤禛也将虎枪营和骁骑营的情况给摸了个透彻。
虎枪营兆惠将军将每年换军械的军费贪污了大半,不过吃的空饷人数倒是不多,而骁骑将军正好相反,吃了足足千人的空饷。
“报上去了?皇阿玛怎么说。”
胤礽自从索额图死后,心气也散了不少,这些天他总能梦见母后,她似乎在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赫舍里家。
“没说什么,毕竟其他禁军处还没彻查完。不过我估计要么一起处置,要么就是罚几年俸禄,再把亏空给补上。”
胤礽也笑了,这确实是皇阿玛的风格。
他之前一直遏制大阿哥势力过大,如今却是二人相互制约,皇阿玛不会让他或者大阿哥单独得利的。
“四弟,孤觉得有些累,最近也一直梦到母后。”
那瓶毒药是胤禛亲手交给索额图的,他在知道是皇上的意思后,只问了一句。
“可会牵连太子爷?”
胤禛没有说话,说不牵连是假的,他办出那么多蠢事,最终承担后果的只能是太子,好在皇阿玛目前并没有清算的意思。
日后,要是有废太子那一天,这些都会成为铁证。
或许是知道结果,索额图也没再多问。
“雍郡王,奴才曾经多次劝太子爷对您下手,可他都没有同意,他是真的把您当兄弟看待,奴才能不能最后求您一件事?
如果太子爷有一天失势,能不能求您帮他一把,能帮保住一条命就行。”
胤禛点了点头,这一点就算索额图不说,他也会做到。
当天晚上,索额图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他让奴婢温了一壶酒自饮自酌。
“太子,奴才离开后,还有谁会全心全意帮您呢……”
或许,不做这个太子,才是最好的归宿,太子他太过重情了。
索额图至死都没将此事告知第三个人,自己默默赴死,上次和太子见面还是坦白私兵之时,两人不欢而散。
此事也成了太子的一个心结,在索额图葬礼上悲痛不已。
胤禛大概能猜到太子在想什么,“二哥,您不必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他总是希望您顺遂的。
至于母后她或许是迷路了,没准她老人家是想找皇阿玛算账。”
二人谈话的位置就离乾清宫不远,太子都怕有宫人把话传到康熙耳朵里去。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没深没浅的,也不怕皇阿玛怪罪。”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对,母后要怪也是先怪皇阿玛,他只是愧疚心作祟而已。
胤禛被骂也不生气。
“本来就是,与其沉浸在过去,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稳定赫舍里家的情况,其他家族已经蠢蠢欲动了。”
赫舍里家急需选出下一位掌舵人,否则用不了多久,资源就会被蚕食一空。
“放心,孤晓得,你先忙去吧,我去找父皇请教问题。”
胤禛没有出宫,而是去了永和宫请安。
“儿臣见过母妃!”
玛琭在吃锅子,她现在一天至少五顿饭,用膳时辰也和旁人不同。
“要一起吃吗?”
胤禛摆摆手,刚用完午膳一个时辰,他哪里吃的下。
“您觉得这把火烧的够旺吗?”
玛琭睨了儿子一眼,专注吃东西,吃了大概一小碗她就觉得胃里顶的慌,这两个小东西也是个磨人精。
“都撤下去吧。”
胤禛知道额娘对自己有所不满,连忙起身扶着玛琭去榻上休息,那里的靠垫是特制的,孕妇倚靠特别舒服。
“时机不对,火势又太旺,只怕要引火烧身的。”
这个孩子,都百般告诫过不要心急,为何还是指引太子门下去揭发兆惠?
“儿子也不想,我本来只想透露些风声,谁知道二哥手下的人如此急迫,总之,是儿子的不是。”
这场彻查本该在公主省亲离开后启动的,这么大的动静被蒙古得知,就怕有人从中作梗。
至于引火烧身胤禛并不怕,就算荣宪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行得正坐得端,尽管来查。
“你以为容妃是怎么死的?她惯会使些阴损伎俩,从今日起,舒鲁只能在府中养胎,任何人不允许上门打扰。你每日外出回府,也需要沐浴换装才能回主院。”
已经被咬过一次,她怎么可能犯相同的错误。
胤禛被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如果舒鲁和孩子因此出事,他后悔也来不及。
可三哥真的会因为与自己发生龃龉,就对内宅下手?
“别怀疑,荣宪算得上青出于蓝,胤祉虽然隐藏的好,但你应该还记得太子妃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吧。”
之前他的处境还没有这么艰难都能放任太子妃被害,现在他被康熙打压,还不知道会发疯成什么样子。
“儿子多谢额娘提醒,您在宫里也要万事小心。”
玛琭摆摆手让胤禛离开,如意在一旁为她捶背。
“主子,您要是担心为何不干脆一劳永逸?”
于是她得到了一个大爆栗。
“你当本宫是妖怪不会生老病死吗?我不可能一直为他解决麻烦,别忘了派人在暗中保护好舒鲁。”
说到底,她还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