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不阻止柳父离开,就更不会阻止柳闲了,还笑道:“去的时候记得要拜见霍家人,可不能失了礼节。”
“是,儿子明白。”柳闲大步流星离去。
而两人的相继离去,让柳子瑜的脸色很是不好。
自从柳家人把她从大牢里接回来后就对她态度冷淡,以前对她敬重非常的柳闲也不再和她有过多交谈,柳父柳母更是对她露出了厌恶和疏离之色,这都让柳子瑜心中很是难受。
她都已经在大牢里服刑悔过了,为什么父亲母亲和弟弟都还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呢?即便自己当初用和程庭订婚成婚做条件,来和父亲母亲交易,使得让柳父柳母丢下脸面和尊严去和程庭求情,对于柳子瑜而言也没有什么啊。
当初她都已经在牢房里了,柳家已经算是丢脸了,既然如此,多这一件事而已又算什么呢?
柳子瑜心里是这么想的,而柳父柳母却是和她想的恰恰相反。
对他们而言,柳子瑜因为被人蛊惑做错事进了牢房,那丢脸的就只是柳子瑜一个人,但当初柳父柳母上门求程庭娶大女儿这件事,是柳父柳母两人自己做的,且最后还是没有隐瞒住,京城里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嗤笑他们二人没脸没皮,之前嫌弃程庭地位低微,和对方解除婚约,现在却要对方娶个进过监狱的女儿,简直就是打脸,而且打的还不是整个柳家人的脸,只是柳父柳母两人自己的脸。
因此在这件事上,柳父柳母可算是丢尽了颜面,对于注重颜面的两人而言,这便是最痛苦的,这哪能让柳父柳母不将柳子瑜恨到了骨子里?哪能不让柳父柳母远离柳子瑜么?
至于柳闲就更不用说了,在看清了柳子瑜的真面目后,他就彻底厌恶了对方,决定和对方不再往来,不想再成为对方设计陷害某些人的工具。
当下,柳子瑜咬着唇委屈的看向柳母,“母亲,你们还没有原谅女儿吗?”
柳母淡声的回答,“你想多了。这时候你怎么不好好在房间里绣喜服,出来做什么?”
女子出嫁,是需要自己绣嫁衣的,这代表着这个女子心细能干,能沉住气绣好一整件嫁衣,在这个讲究女子绣工好的时代,可不就是算能干么?但在京城的大家族里,这嫁衣的缝制也不是全都由新娘子自己经手,一些大家闺秀都会将收尾工作交由绣娘去做的。
柳子瑜抿唇,眼巴巴的看着柳母,跟着她的脚步,边道:“娘,你知道我又不是很精通那些,但我也绣好了一些花纹,剩下的就让绣娘去做吧。我只是想问问妹妹的情况。”
“有什么好问的?你有时间在这问东问西的,不如去好好跟着绣娘学习绣工,当初你妹妹给太子当侧妃的时候,她的喜服、鞋子可都是自己一个人绣的,从没有经过绣娘之手,即便是外头的大家小姐都只是将收尾工作交由绣娘做,可到了你这,倒是反过来了,只是绣了些花纹然后就全都扔给了绣娘,到底是你出嫁还是绣娘出嫁啊?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你即便只是跟着绣娘学,绣出双鸳鸯鞋出来,我都会觉得欣慰一些。可你现在都快要出嫁了,还和个长舌妇一样不安分,打听一些有的没的。等你日后嫁过去,我都怕你丢了我柳家的脸。”柳母的话刺得柳子瑜脸色苍白。
柳子瑜小脸越来越难看,手里捏紧了帕子,眼泪也扑簌簌的往下掉落,“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只是担心妹妹。”
柳母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她真是厌烦透了大女儿打听小女儿事情的行为,那根本就不是悔过了的样子,真以为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来就能让她心软轻信对方?真是可笑,她那点演技,在柳母失去了爱女儿的滤镜后就彻底无所遁形了,眼里的打算柳母看得清清楚楚,又怎么会想和对方虚与委蛇?只觉得厌烦。
柳子瑜最终还是没有脸再跟上追去问郁子音的情况,她看着柳母带着下人离开的背影,眼眶蓄满了被羞辱后的泪水,只能暗暗想着等自己日后发达了一定要让家里人好看!
但还没等她出嫁,她就发现了一件让她更不开心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嫁妆比郁子音要少很多,柳母倒是没有将本属于她的那一份给扣了,但柳父却一点也没出,要知道,当初郁子音哪怕是进太子府当侧妃,柳父都是给了郁子音不少田地房产的,更何况后来郁子音当了太子妃,柳父更是追加了不少好东西,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什么都没有呢?
柳子瑜心里无限委屈,即便自己之前做错了事,但她也已经忏悔了,为什么总要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竟要如此厚此薄彼?同样是他的孩子,父亲怎么能就这样让她出嫁呢?
她觉得柳父在这点上,肯定是没理的,所以立刻就跑到了柳父面前闹,“爹!您简直是太偏心了!同样是您的女儿,凭什么您一点嫁妆都不给女儿准备呢?难道您不怕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了,传出什么对您不利的谣言来吗?”
柳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大女儿居然敢威胁他,当下就沉下脸来,“你要是不觉得丢脸,随你往外传去!你进了牢房以后,为了挽回你的名声,我洒出去多少银两?你以为你回来以后,为什么没有人骂你是白眼狼?还不是因为我洒出去的钱?!至今为止,我花在你身上的银两都能抵得上你的三倍嫁妆了!”
说罢,还将这些年的账本扔到了她脚边,“你要不信,就自己去看去查!”
柳子瑜一下子就语塞了,在柳父的怒容下,还是干巴巴的说了句:“我之前不知道爹爹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所以才……”
的确,她回来以后确实没有人骂她对付妹妹和母亲这件事,大家更多的是将目光放在了她脑子笨,受人蛊惑上面,所以她才没有被人说得太难听。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去翻看了一下账册,结果上面的数额每一笔给了谁都写得清清楚楚,也确实如柳父所言,顶得上她三倍的嫁妆了。
当下,柳子瑜脸色也露出几分慌张,“爹,我错了,我太着急了,以为您是揪着女儿的错所以才不愿意出女儿的嫁妆,一时间太委屈了才会来找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