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天林如海都早出晚归,苏州城在有心人眼里一派风雨欲来的样子。
苏州城最大的盐商钱家给林府下帖子邀请林老夫人和熙凤去参加赏花宴,林老夫人本来是想拒绝的,但熙凤却说道:“母亲,您想想,如海现在正在查案,而且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这时候钱家不但没有闭门不出,反而还主动请帖让我们过去参加宴会,他们肯定是有所企图的。而且之前他们还送给如海扬州瘦马呢!”听到这话,林老夫人气得拍桌子呵斥道:“什么?扬州瘦马?如海有没有收下啊?如果他敢收,看我怎么收拾他!”
熙凤连忙扶着林老夫人坐下,安慰道:“母亲,这事可不怪如海。前几天我和夫君去参加赵大人母亲的六十大寿时,发现钱老爷的庶女竟然是赵大人的宠妾。说起来,她哪里是什么庶女,根本就是被钱家养大的一群女孩中的一个而已。她们从小就被训练学习房中术,吃不饱饭还要吃软骨散,长大后一个个都变得柔弱无骨、若柳拂风,所以才会被称为扬州瘦马。那天,好几位大人怀里都抱着这样的女子呢!”
林老夫人听后感叹道:“江南官场竟然如此混乱了吗!这跟公然嫖妓有什么区别呢!”说完叹了好几口气。
王熙凤绘声绘色地向林老夫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满。
她说:“那个钱老爷看到夫君带我来参加宴会,立刻问道:‘林大人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是谁?’他居然质疑我是否是林夫人,还说我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不是林夫人。然后,这个不知羞耻的钱老爷竟然厚着脸皮对夫君说,他家里有几个女儿对夫君十分倾慕,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说着,一群身材苗条、衣着清凉的女子走上前来,她们各具特色,都是清秀可人的佳人。她们一一向夫君行礼问候,但其中有几个胆大妄为的人甚至试图抱住夫君的胳膊。幸好,夫君毫不犹豫地拉着我避开了她们,并告诉钱老爷我就是他的夫人,而且他绝不会纳妾。这时,钱老爷居然无耻地说我是嫉妒心强的妇人,认为没有男人不纳妾。他还承诺,如果他的女儿成为妾室,会准备丰厚的嫁妆,这些嫁妆一旦到了林家,就是林家的财产了。最后,他询问我的意见如何。不等我开口,夫君就果断地拒绝了,结果那些人却嘲笑夫君怕老婆。”
说完这段话,王熙凤气得满脸通红,似乎仍然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愤愤不平。而林老夫人则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林老夫人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她皱着眉头,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那钱老爷怎么敢如此大胆,竟敢对朝廷三品大员无礼?”
熙凤一脸无奈,叹了口气后缓缓说道:“钱老爷背后有人撑腰,而且还是一座非常坚实的靠山,有了这座靠山,他自然就有了底气。”
林老夫人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难道是那个女儿给什么大人物做了妾?”
熙凤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母亲果然聪明,一猜便中。钱老爷的嫡女是甄家甄有道的贵妾,而豢养的瘦马女儿则是通房。”
想起这件事,熙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鄙夷之情。想当年,钱老爷的几个女儿进入甄府时,可是带来了白花花的几百万两银子,一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金娃娃。
“甄有道?”林老夫人眯起眼睛,沉思片刻,“我倒是听说过此人,他可是京城王爷的亲舅舅啊。没想到钱家竟然和他扯上了关系。”
熙凤冷笑一声,“正是因为有甄有道撑腰,钱家才如此嚣张跋扈。他们以为靠上了大树就能为所欲为,却不知道这样只会引火烧身。”
林老夫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咱们林家可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不过,这赏花宴咱们还是得去,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母亲说得对。”熙凤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咱们不能示弱,得让他们知道,咱们林家可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