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门口血洒了一地,泥土已经成了褐色。
一个人的四肢,头颅和身体,被砍碎,扔的到处都是。
正对着大门口,那小小的头颅上,那稚气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痛苦,那半睁着的双眼都是无助。
是顾长扬,顾大江的双胞胎儿子里的一个。
才三岁。被人杀害并且分尸扔在这里。
到底是想挑衅震慑顾晏,还是想报复夏知予?
又是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是狗日子的漏网之鱼,还是潜伏着的汉奸?
尽管顾晏不喜欢顾大江,可稚子无罪,才三岁的小孩,顾晏是恨不起来的。
那被切断的手脚,破裂的器官,无一不在告诉他们,这孩子死前遭受了多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夏知予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了,咬了咬牙,“我去找秦方正,阿晏,你进去屋里不要出来。”
“不行,你出村子太危险,那些人渣已经到了,你只有在这里安全点。”顾晏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迅速做出决定。
“你去大队部,借电话,打这个号码,跟部队里的人说明情况。”顾晏拍拍她的手。掏出手枪放到她手里。
“好。”夏知予把他抱进屋里,还是觉得不怎么安全。硬是把空间里的防盗门给拆下来,围着顾晏,让他保护好自己。
好家伙,这防盗门,外表是加厚精钢打造,中间浇筑混凝土。
重得要死,可是它结实啊,现在的枪肯定打不穿。
顾晏一阵无奈,拉着她的手“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夏知予把枪往腰上一别,就飞快的往大队部跑去。
她没有跟大队干部说门前的事情,只说有急事找部队报告。
大队长也不敢问,这万一是机密呢?他才不要知道呢。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赶紧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一阵转接过后,“你好,请问是不是钱师长?”夏知予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自然点。
“我是,有什么事么?”中年男人的沉稳声音响起。
“你好首长,我是顾晏妻子夏知予,我们大队近期发现一些紧急情况,我们现在无法出村,联系不上武装部,目前需要支援,紧急情况,与后山有关。”毕竟在大队部,隔墙有耳,夏知予只能含糊其辞。
但是,参与过这事的秦方正就一定听得懂。
钱师长一听这状况,不淡定了,匆匆挂了电话就联系了秦方正。
而这边,夏知予和大队长通个气,说最近后山有军事演练,让队里的人没事别上山。
大队长哪有不应的,只好点头答应。
一小时后,脸色铁青的秦方正看到孩子的尸体,也是气了个倒仰。
这些畜生,怎么敢。
这么惨烈的现场,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时期。
侦查了一上午,毫无所获。
足迹,气味,血迹,都掩盖得很好,不知道凶手从何而来,又从哪里离开。
秦方正无奈的只能收队离开,离开前,拍了拍顾晏的肩膀,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流。
夏知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收拾尸块拉走了事的做法。“就这?没有后续的?”
唉,她到底是天真了,在这没有监控的时代,现场证据不足,又是偏僻位置,没有人证。
这案件侦破不就是一个僵局嘛。
默默地把染了血的土铲掉,放到山脚下,立了个小土堆,也算是给孩子做个坟茔吧。
回到家的夏知予心情低落。“我以为,解放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原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是……”
“我们国家现在还很脆弱,但是我们都很努力,很快,国家就会强大起来,只是现在还需要时间沉淀。”顾晏把媳妇抱入怀里,轻拍安慰。
今天这样的事,任何人看到都会生理不适。更何况他小媳妇这么善良的人,肯定更难过。
这边安慰着的夏知予,那边大门又被拍的砰砰响。
“顾晏,开门。”门外吵吵嚷嚷的,看来挺热闹。
“你们有事?”夏知予倚在门边,抱臂看着门外的人群。
“豆芽菜,把我外孙的命还回来,你杀了孩子,你没人性。”朱菲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躲在人群里,她莫名就有了胆气。
秦方正一队人进村,到底还是惊动了人。估计是有人看到门口那一幕。
“你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人?杀人了人家公安不抓我?军人同志能放过我?是觉得人家都傻,就你聪明?”夏知予有理有据,神情语气淡定无比。
“肯定就是你,不然我家娃怎么就死在你家门口?谁不知道你和娃他爸妈有仇。”朱菲又冒头出来喊一嗓子,就缩进人群里。
“朱婶儿,你是前几天来讹钱不成,今日又想来栽赃嫁祸了?”夏知予也是无语,以为拿把枪能吓唬住,结果没几天就又来了,唉。真是财帛动人心啊。
吃瓜群众都窃窃私语,还有这事?这老黄家是个什么人,大伙都知道的,于是都不说话看事态发展。“放屁,你把我闺女女婿都害进了笆篱子,孩子也害不见了,让你补偿一下怎么了?”
“是没怎么,你那丧良心的女婿闺女都是公安抓的,你咋不去找公安赔偿?孩子一直在你们家,你们不看好怪我?我让他们不见的?让我补偿你们?先不说这本来就不该我补偿,再说,你怎么不给大伙说说你要的什么赔偿?”见她瞬间哑火不敢吱声,夏知予一脸讽刺的大声说。
“她要我改嫁给她三儿子,把顾晏治病的钱全部赔给她,我不肯,她就指使她那人渣儿子想对我图谋不轨。还要我陪嫁这竹屋,把顾晏赶出家门。”
哄的一声,众人都议论起来了。
“真够不要脸的啊。”
“人家男人还在,就上门想耍流氓了。”
“对对对,就要抓起来。她家都不是啥好东西,正好和她家闺女一起去劳改,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可不就是,两夫妻都够难了,还来欺负人家。”
“哎,你说黄老三对豆芽菜耍流氓她怎么躲得开?不会是被糟蹋了吧。”
“你别说,还真别说,豆芽菜那小身板。估计应该是清白不保了的。”
“那顾晏不得气死啊?”
“还真说不准,没看顾晏都没影儿,估计气厥过去了。”
一开始的对朱菲的讨伐,到后面的议论夏知予不干净了的转变,是夏知予措手不及的。
好吧,她低估了桃色新闻对这个时候的人们的吸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