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陈荼之前就是拿着这种交龙纹玉璜打开的黄肠题凑,在镜像主室里那具粽子胸口闪着光的很有可能也是类似的玉器。但它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包里,莫非是陈荼和我回杭州时他塞进去的?
“你哪里找出来的?”我问老施道,他把我的包递给我,我接过后发现这个包里有一个很隐蔽的暗格,平时用魔术贴粘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买包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包里还存在这么一个暗格。
当时被幻觉影响,也不知道陈荼有没有重新把那枚玉璜从门上取下来…但如果陈荼把这东西放在我的包里,是出于什么用意?
说起陈荼,他在我回来前就一直在忙什么事情,我一直都不清楚具体,但从刚见到他,我便感觉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又或者说,比我印象里的陈荼老了十多岁,这种苍老是体现在精神上的。虽然肉体上很难看出来,但从沧桑会不住的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再说回玉璜,他在是黄肠题凑大门机关的钥匙的同时,也可能就是这个东西导致我成了死胎眼里的香饽饽,用科幻一点的角度想,这块玉里可能存在某种磁场,会吸引这种胎仙羹里死胎尸变成的粽子。
这时杨斌忽然拿过老施手里的玉璜,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狐疑的问我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摇摇头,心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但看样子杨斌仿佛知道这块玉的底细。
“你见过它?”我问。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这也是我在寻找的东西,有些事情还不方便说,我先帮你保管,我们先走出这间墓室要紧。”
杨斌在寻找这种玉璜,说明这种玉璜不是单品,有一定的数量存在,并且杨斌绝对不像是单纯为了收藏,这种玉璜仿佛可以做到某种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让他保管,这个玉璜于我而言并没什么重要,而且光看邪门程度也不适合让我带在身上。
“几位爷,咱还不走?是想和池里的粽子再耍耍?”光头对我们阴阳怪气道,但也有道理,我们没有理会他,我迫不及待的踏入乾门,令我们欣喜的是,壁画又变了样,低头站立的胎儿纷纷不见踪影,墓墙上面用红色颜料描绘着图案,大部分图案上面都存在颜料氧化后皲裂的痕迹。
“画的啥玩意,我亲戚家上幼儿园的小孩都比他画的强。”老施吐槽道。
我仔细看了下壁画,发现是典型的西周风格,记不清是在哪里的博物馆见过类似的了,也有可能是在报纸上。上面是两波不同服装的人手持长矛混战,我试着理解了一下,向他们道:“这是两支大规模军队进行战争的画面,看着这边的军装应该是周朝的样式,而另外一边像是殷商。”
“这是牧野之战,”杨斌道,“后面那个身穿铠甲,手擎黄钺的,便是周武王。”
虽然都是红色皲裂的颜料,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那个画着的人穿着和别人不一样,左手上拿着一把斧头一样的武器,右手举着旗帜。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新的一副壁画出现在墓墙上,刚才的周武王,现在已经站在看似宫殿建筑的前方,面前躺着一具无头尸体,身旁的旗帜上挂着一颗头颅。
“这是商纣王帝辛,被武王斩首,结束了商朝六百来年的统治。”杨斌道。
这令我忽然想起我小学时候看过的小说,《封神演义》,里面纣王就是牧野之战兵败后,在摘星楼自焚。
老施道:“感情这里是皇陵啊,那这是武王的墓还是纣王的坟,我知道知道,好让我日后出去了吹吹牛逼。”
杨斌摇摇头,道:“这地宫的规格远远大于其他的西周陵墓,并且形制特殊,是从来没有现世过的布局,现在也不好下定论。”
后面壁画近乎完全脱落了,我们加急了脚步,几乎一路小跑,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一扇门洞,没有门扇,也没有封砖,就这么敞开着。
我在内心不断祈祷让我们不要再回到起点,紧张产生的冷汗不断从我背后滋生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生怕进了门还是原来的八卦墓室。老施看没人开路,道了声“灭绝师太保佑”便打起手电往尽头走去,随即传来他的欢呼声,我一听内心大喜,急忙跟进去去。里面果真没有了青铜柱和水池,也没有防毒面具和火堆,这确确实实不是原来的墓室了。
“解开了?”我不禁嘴角上扬,问杨斌道,他也不禁笑着点点头。
我松下一口气,神经绷紧太久了,再加上刚才的紧张,现在心脏一个不停的跳,眼黑耳鸣等不适的反应纷纷涌现出来。不知道恢复了多久,才记起来关注墓室。
这间墓室呈四边形,四周都是棕黑的石壁,有一丝泥土干燥的气息,墓壁上的壁画和甬道后段一样,已经几乎看不清楚了。墓室对面是一扇夯土封死的石门,不清楚里面是甬道还是主室,下来到现在还没有碰到一点师父的线索,令我有些心忧。
我叹了口气,又开始看起墓室,忽然发现一个刚才遗漏的地方,便是墓室中间,有一个砖砌坑洞,我好奇的靠过去用手电看坑底,顿时阵阵冷汗从我背后冒出来,下面居然堆满了棕褐色的干尸,层层叠起,不知道叠了多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