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珠，“……”
穆二锻炼出来了好体力，这是现代人在健身房怎么练都练不出来的。
他扛着一头百斤重的羊一路从山顶到山脚，中间是一会儿也没停歇。
陈珍珠跟在他身后光是看着就深感惊奇。
她自己也没闲着，也驼了一些野生山药和黄精。
等天黑透了两人才悄悄的往回赶。
穆二早有准备，竟然带了家里唯一一个手电筒。
这还是家里花大价钱买的，就是为了半夜寻找猎物。
村里还没有通电，人们不是用煤油就是用蜡烛来照明，环顾四周完全是漆黑一片。
“你不饿吗？”
陈珍珠走在前面打灯，寒风入侵使得整个人都冷得发抖，她更害怕的是黑漆漆的四周，为了缓解恐惧只能找话题跟穆二说话。
“我吃了万寿果。”
陈珍珠，“……”
所以挨饿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达成了？
早知道她就先从空间里拿东西吃了。
本来以为不会耽搁太久，没想到还要等到晚上才能回去。
等他们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穆大他们没什么收获，如果说有，那就是也挖了山药回来。
看到穆二扛着一头羊回来，穆母看陈珍珠的目光都变了。
处理猎物的事情就交给了穆大他们，穆二只大咧咧坐下来喊饿。
穆母急忙把放锅里温着的饭菜端出来让他吃。
穆父一边处理猎物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羊可是好东西，虽然不够重，但卖得比猪肉贵。”
穆母说，“有油就留下来炼油。”
可惜，羊的身上没那么多油，能留给穆母炼油的脂肪并不多。
这也够可以了，家里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唯独有不少猪油，那分量可是往年连想都不敢想的，今年竟然都是多亏了陈珍珠。
穆母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陈珍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珍珠最近的运气也太好了，每回上山没有一次是空手回来的。
处理完猎物穆家的男人们只能休息几个小时，在天亮之前他们就得把肉背到镇上去卖。
穆家有秤砣，那些羊肉都是一斤一斤称好了的，穆父是个好把式，下刀切肉是一切一个准。
所有肉都拿篾条穿好，到卖的时候直接拿走。
第二天早上，陈珍珠是在空间里睡的，所以并没有听到李荷花敲门的声音。
“珍珠，珍珠，快起来洗衣服了。”
穆母听到就说，“她昨天累着了，让她多睡会儿。”
李荷花只好放弃指挥陈珍珠干活的想法。
穆母的家教算好的，自己儿子的贴身衣物只让他们自己先洗，所以李荷花只需要给家里人洗外套，倒也避免了尴尬。
等到日上三竿了陈珍珠才起来。
最近这副身体是越来越像自己了，才爬一下山就累成浑身酸痛的模样。
穆母今天难得在她晚起的时候没给她脸色看，只是让她自己吃早餐，然后就自己带着李荷花出门了。
她们要上山挖山药，也是昨天晚上陈珍珠背回来了山药才给了穆母启发，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东西，她们可以去挖山药啊！
可去挖的人也不少，穆母她们只能挑个远点的地方，所以她们早上蒸了许多红薯带去做干粮。
陈珍珠在家里已经没什么事干了，就回空间里煮了饭吃，不是她矫情，实在是换做任何一个现代人突然吃六十年代的粗粮都吃不习惯，至于家里的木薯羹，她端去给姨公吃了，她还留了些蛋糕饼干给姨公，那些包装都被她拆了，现在天气冷，是可以多保存一段时间的。
穆父他们中午的时候才回来，父子三人脸上都满是喜色。
尤其是穆父，脸上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能过年了。”
穆大脸上满是愧疚，家里是因为他才没有钱过年，卖了这头羊的钱其实也是大多数用来给他走岳家……
穆二第一眼就看向陈珍珠，问她，“还有没有饭。”
“有！”
陈珍珠把饭菜都端出去，菜是她空间里的油菜，油也是空间里的油，也是中午穆母不在家她才敢这种做菜。
有了油水的青菜颜色都是翠绿翠绿的，上面是光亮的油水，菜色很是诱人。
男人们总算粗心的，他们并没有多想为什么今天的菜放了这么多油，为什么这个菜这么好吃，为什么会有这个菜。
一盘青菜很快就被吃光了。
吃过饭，穆父对兄弟俩说，“过几天就是年了，你们趁有空就把蜘蛛网扫一下，把房间收拾好。”
兄弟俩都应了，出奇的是，穆父并没有给陈珍珠交代任务。
穆母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今天她们的收获算不得多，挖回来的山药仅够两顿的量。
二十九那天村里人都会去镇上买些东西回来过年，这个时候就没人上山了，穆母要去给穆大夫妻俩买过年回娘家的东西，穆大今天很忙，要在家里给村里人写对联。
穆二一心只想着上山碰运气。
这次去镇上就家里三个女人。
陈珍珠也得去，她得趁过年再卖一波东西。
那些风吹到南方已经没有那么冷冽，人们不会轻易上纲上线，只要大方向跟着政策走。
这里的领导很佛系，政策可以随时改，但绝对不能影响民生。
只要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这里的地主们都能得到好待遇，只是会背个成分问题。
所以陈珍珠才能一而再再而三把东西出手。
村里很多人都去镇上，一路很热闹，闲话说个不停。
陈珍珠跟在众人身后默不作声，其实在暗自打量着大家。
日子还是太苦了，明明是年关赶集，出门的却没有几个孩子，也没什么年轻人，没有临过年的喜气洋洋。
他们脸上虽然笑着，可笑容中怎么也消不去那些苦涩，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光，唯独有努力活下去的坚韧。
他们说是去买年货，其实也不过是买点棉花，买些红纸鞭炮，有能力的就会买些肉回来。
买新衣鞋袜的几乎没有，都是大了穿旧的，小的也穿旧的，缝缝补补的三年又三年。
穆十婶说，“你们家今年办了喜事，明年就该轮到老二了吧。”
“不急，珍珠还小。”
“哪儿还小，别人到这个年纪早嫁人了，也就是你们家，两个儿子都耽搁到二十岁以后。”
“也是我没有你那个福气，你看你比我们年纪小，结果几个儿子早早就结了婚，我看你是奶奶都当腻了。”
穆十婶笑得合不拢嘴，她家的孩子结婚都早，最小的儿子才十八岁，今年年初也结了婚的。
“做奶奶是好，可也累人，自己累个半死才想回到像你这样无事一身轻的时候。”
穆母只笑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