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谁敢批,他们又没有苏家那样的底气有人在镇上做官。
苏三跟村长他们几番游说想让他们帮忙批,结果就是没人敢搭理他,得罪苏家是一回事,担责任又是一回事,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小干部根本不敢沾手。
这下苏三恨得咬牙切齿,这边几个儿子闹得不可开交,那边村里不批地,苏三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穆二那个臭小子,当了几天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当初我们把苏大福家丢给他们住他们可是连屁都没敢放。”
苏大福被批斗的时候他的房子都被扒了,村里人人都嫌苏大福住过的地方晦气,没人愿意住,苏家人就把扒下来的青砖搬回去自己家用,把地方留下来逼得穆父只能在那里建起房子,所以穆家老宅占地才会那么大,穆家都没建完,多出来的地方就围起来做了菜园。
苏三老婆也愁,“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你大哥他们帮忙?”
苏三挠挠头说,“可大哥他们不管这边。”
苏三老婆,“可大哥他们总有人脉,不如让他跟领导说说?”
苏三不太愿意,要是什么都叫大哥家帮忙,惹人嫌弃不说,还总欠人情。
“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苏三老婆哼了一声没再理他。
倒是第二天伍月婷偷偷找过来跟陈珍珠说,“那两块田绝对不能给苏家。”
陈珍珠很是诧异,“为什么,那不是给你们建房子用的吗?”
伍月婷毕竟是苏家的儿媳妇,是既得利益那一方,除非是伍月婷正义凛然,不然陈珍珠想不明白为什么伍月婷反而不愿意要那两块田。
伍月婷嘲讽地哼了一声,“咱们这儿附近那么多空地,哪里不能建房子,偏要为难人要什么良田,他们家就是贪心罢了。”
村里人建房子的这一片以前都是山地,都不是平地,所以才路小台阶多,但确实空地也多。
陈珍珠说,“良田确实不能批,否则会影响交公粮,我们最怕的还是开了这个有以后人人都想要在良田上面建房子,到时候村里就无田可耕了。”
伍月婷扫了一下陈珍珠家说,“我跟苏南都没想要在良田上面建,是他那两个兄弟想要建大房子,最好还是你们家这种青砖房。”
这两年分到的钱多,苏三家手头也宽裕,眼看着穆二建了青砖房,那苏家的人就起了心思,就都想建青砖房。
伍月婷别提多嫌弃这两个兄弟,整天不是贪小便宜就是耍小心机,就没一个是正道的。
就是这样的虎狼窝才使伍月婷快速成长起来。
苏三这个想法自然是不能落成,后面干脆就出了馊主意,苏三打算先下手为强,趁着夜色就打好地基,到时候房子都建好了看村里怎么说。
苏三的想法很好,可惜没有工人愿意接这个工程,都怕担责任,这年头没有谁家敢占用良田建房子,以至于后面一直没有人愿意接苏三家的工程。
苏三气极了,别人不干留自己干,一入夜就领着两个儿子去挖田。
可这时候没有路灯,也没有别的灯照明,他们只能用手电筒和火把来照明,这种情况下干活,意外很快就来了。
半夜的时候穆二听到有嘈杂声,外面还有火把的亮光,穆二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起身去看。
原来是苏三在挖田的时候将自己的脚给来了一锄头,现在一家人背着他去镇上看医生。
穆二一看情况不对,也拿了手电筒去看看那两块田,好家伙,苏家人竟然打算晚上挖地基。
穆二都给气笑了。
回到家陈珍珠也醒了,问他,“怎么大晚上出去了?”
穆二笑出了声说,“苏三家的今天晚上去挖田,结果天色太暗他把自己给挖了一锄头。”
“报应吧!”陈珍珠没好气地说。
也不知道苏三怎么那么自私,非要贪心村里集体的东西丝毫不考虑别人,这下好了,贪心不足蛇吞象,把自己给锄了。
第二天早上穆二就将苏三这个光荣事件晓谕全村,并且一再强调叮嘱大家一定不要在大晚上的干活。
这下苏三一家成了全村的笑柄,苏家有份去的两个儿媳妇都羞得没脸出门。
偷吃还把自己摔进了粪坑,谁人不笑话她们家。
苏三的腿被缝了几针,这时候的麻药贵,缝针加开药花了苏家十八块钱,苏三肉疼的要死,也不要继续观察了,让苏章他们兄弟几个将他背回了家。
苏南还没走,这次伍月婷也顺便下来做了检查,正巧,医生说她是怀孕了,伍月婷这才松了一口气,她那个已经两个月没来了,前面两个月的时候肚子时不时闷痛,她还以为是生了什么病,如今知道是怀孕,伍月婷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欣喜。
结婚这么久,他们终于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苏三被背回去后苏家的几个同姓兄弟都过来看他,顺便看看他为什么那么蠢大晚上的去挖田。
苏三气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恨穆二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他心情不好,任谁来问都没给好脸色,也只有他那几个兄弟来关心的时候他才对着兄弟们大吐苦水。
“那个穆二真不是个东西,霸着两块田不让我建房子,他这是看我们苏家这几年和善个以为我们家没人了才敢欺负我,但凡他给我批了,我怎么会晚上去挖田。”
苏大也是个蛮横的,当即就横着脸说,“要不要我们教训教训他?”
苏二则是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咱们爹去世的时候穆二也帮了不少忙。”
那时候他们爹是生了不太好的病死的,办丧事的时候别人都忌讳不怎么敢碰,唯独穆二不怕死,苏二一直念着这份情,以前苏家兄弟几个对穆家蛮横的时候苏二还劝过,可没人听他的。
苏三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互相帮助都是村里的共识,又不是什么大恩情,值得我退让两个房子?”
苏二摇摇头,“三弟,现在真不好闹太过,这两年第二监狱可是住进去了不少人,也就是咱们这儿没有农场,我听说北方的大多都被下放到农场里做苦力去了,还没有工分,就是去劳改的,现在各项管理这么严格,我们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苏大这才想起近几年别的村子有不少人因为一些事情被抓进了第二监狱关起来,有些甚至还枪毙了,现在的穆二怎么说也是公家人,苏大真想闹点什么还是需要考虑考虑后果的。
苏三不服气,“难不成我就这么被欺负了。”
苏二淡淡地瞅了眼自己现在脑子不清楚的弟弟,“现在穆二是镇上的红人,又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三弟,你还是再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