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舒云羽吗?陷入了沉思的萧容庆眸光幽深,“如你这般自以为是的揣测本王心思之人,的确不讨喜。”
身处这样的位置,若不揣测旁人的想法,云羽只会死得更惨!怎奈萧容庆与常人不同,他喜怒无常,太难琢磨,在他面前,云羽只觉心累至极,
“我也知道自己不讨喜,偏偏我还不自量力的向殿下求助,求您给我一个孩子。您看在大启的江山的份儿上,才被迫答应了这个请求,真是难为殿下了!既然话不投机,那就直接办正事吧!办完正事,殿下便可以尽快远离我这个讨厌之人。”
先前舒云羽还会讨好他,求他办事,如今她竟是这幅冷漠态度,惹得萧容庆大为光火,
“尚未怀上子嗣,你就这般跟本王冷脸,待你怀上之后,岂不是要母凭子贵,跟本王闹翻天?”
他这番指控莫名其妙,云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该说的她都说了,他还在发脾气,简直要把她逼疯!
“我向您询问素枝之事,您不愿搭理,我闭嘴不吭声,您还是不满意,究竟是我冷脸,还是殿下找茬儿?
您到底想让我怎样?直接下令即可,别让我猜测您的心思,我猜不透,猜了您便会认为我心机深沉,”说到后来,云羽几近窒息,痛苦不已,满腔的委屈瞬时涌至眼眶,潸然滑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般为难我?”
舒云羽做错了什么?似乎并没有,萧容庆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他的心情似乎没来由的烦躁,而起因便是云羽对他冷着一张脸,爱搭不理,好似是在与他耍脾气,这样的冷战方式,他无法容忍,
“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这个云羽还真就知道,“像我这样的人!”
“你又是怎样的人?”
云羽懒得去总结自己的性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不入你的眼,不入你的心,你怎么瞧我都讨厌。”
萧容庆本不愿解释,可一看到她那悲戚的模样,他终是忍不住提了句,
“本王最讨厌明知故问之人,为何改变主意救素枝,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本王面前为她求情,本王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去雍和宫的时候我并未再次求情。”
“昨晚呢?重复了不下三四遍,烦不胜烦!”
昨晚她的确诚心祈求过,“可当时王爷拒绝了,我以为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今儿个也就没敢再向你求情,哪料你会突然改主意,我以为是有别的原因,这才顺势问了一句,若是为这个,你直说便是,为何非得冲我发脾气?”
萧容庆行事果决,他一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会太在意旁人的看法,更不会介意别人对他的评判。
哪怕别人说他冷血,他也无动于衷,可为何这一次他会在意舒云羽的态度?
她的请求并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却为何她的那番话会印刻在他脑中,始终挥之不去?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在意的究竟是什么,是被舒云羽给说服了,认为留下素枝对局势更有利,还是说,他只是不想让舒云羽失望?
可即便她失望又怎样?她又不是他的谁,他为何要顾及她的感受?
他不愿面对这个问题,以致于云羽问话时他异常烦躁,甚至在刻意回避,“因为本王不喜欢做出尔反尔之人。”
“并非所有的出尔反尔都是坏事,殿下肯出手救素枝,我感激不尽,我又不会笑话你,你怕什么?”
“本王可没有看出任何感激之意,只看到你在这儿耍脾气。”
云羽哪有那个胆子?她只是被萧容庆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殿下的脾气才是最大的,我哪敢在您面前耍脾气?”
“你有什么不敢的?哪怕你装模作样不说话,我也能从你那努起的小嘴中看得出来你骂得很脏!”
天地良心,云羽只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无理取闹,莫名其妙,除此之外,她并没有问候他祖宗,
“这是污蔑!我可没胆子骂王爷。”
“你的胆子比本王想象得大多了!本王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答应收你做棋子。”
这是什么话?这嫌弃的语气令云羽颇觉挫败,“我这颗棋子不好吗?听话又恭顺,难道我在殿下眼中就没有一丝优点?”
最初的萧容庆被她的假象所迷惑,相处久了之后他才发现,“你的恭顺只是表象,实则你一身反骨!”
云羽灵眸微转,巧辩道:“有反骨的棋子才更有利用价值。”
衡量价值的同时也得估算后果,“本王需要的是可掌控的棋子,而你总是破坏规矩,极易给本王惹出祸端来。”
“真有被人抓到的那一天,我肯定不会供出殿下的。”云羽再一次申明,明确表示不会反口,萧容庆回想着她最近的所作所为,冷嗤道:
“素枝被抓,你便一直为她求情。如若哪天你被抓,以你那贪生怕死的性子,只怕你头一个供出本王!”
“我是贪生怕死,但我做人还是有原则的。之所以为素枝求情,是因为我连累了她,对她有愧,才想帮她。倘若有朝一日计划败露,那我只会独自承担,不会连累你,我说到做到,倘若我反水指证你,我不得好死!”
“一旦计划败露,不论你是否供出本王,你都必死无疑,所以你的毒誓又有什么意义?”
云羽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哎!“行吧!怪我脑瓜子直,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总而言之,要死也是我一个人,绝不会殃及殿下!”
她信誓旦旦的在他跟前竖指起誓,然而这样的誓言却不能令萧容庆彻底信任她,
“该夸你讲义气,还是说你太天真?本王多次维护你,在外人眼中,你我同坐一条船,若说此事与本王没关系,你觉得他们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