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德怀早早令人替云柏武准备好路上的饮水和干粮。
云柏武一行人吃过早点,王县令便亲自把他们送行到了清水镇三里外。
王德怀递上一个小木箱子给云柏武。
“二殿下,这是你要求卖掉的马车的银钱。
下官还留着一匹马,你们队伍的人数算着还差一匹马就留着没买,下官只卖了马车。”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
王尚书是坐马车过来的,马车卖了他没地方坐。
留着好,就留一匹马给他骑骑。
这多了两个车轱辘子,还没四条马腿走得快。”
云柏武接过木箱子,但感到轻飘飘的,打开一看,却足足有几千两银票。
“王县令,一套马车和马也就卖个几十两白银而已。
两套马车也就......”
王德怀当即目光闪烁地替云柏武盖上木箱的盖子。
“二殿下有所不知。
这镇上的乡绅土豪们一听说下官要替二殿下卖马车,纷纷掏钱要买。
因为这是二殿下你坐过的马车,是世间难得的珍宝啊。
要不是知道二殿下你今天要赶路,他们都还想做东,请二殿下赏脸吃顿便饭呢。”
云柏武立马心领神会,收起了木盒子。
就是不知道是王德怀自己掏钱垫的,还是真的是本地土豪做了冤大头!
也罢,收了他好处,回头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便是。
这个县令看着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贪官,还有看刚才沿途百姓对他的态度,倒是可以留着继续为朝廷效力的好牛马。
继而,王德怀也给东方求胜几个护龙卫和王炸都送上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王尚书,几位侍卫大人,这些也是清水镇乡绅富豪们给你们的一点小礼物,可以路上吃。”
东方求胜还想推辞,云柏武板着脸说:
“没听说是乡绅富豪们做慈善的吗,只要路过的人都有的。
发财了,自然是要体恤众生、惠及众人嘛!”
东方求胜只好带头收下,剩下的三名护龙卫也才大胆收受“贿赂”。
王炸倒是老实不客气地接了包袱,双目放出贪婪的光彩。
云柏武把王炸的神态表情尽收眼底。
果然是个比我还贪心的人,只是你贪归贪,以后总得给人家好处回报人家,别收了好处反手又把人家给卖了。
这种两头蛇表面看是好处占尽,但是违反游戏规则的人最终都得出局,没有例外。
云柏武对王炸的揣测还真没错,但这是后面情节的事情,暂且不提。
“多谢县令大老爷了,以后到了京都,记得来礼部坐坐。”王炸笑眯眯收起包袱说到。
云柏武干咳一声,阴阳怪气说到:
“王尚书,你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啊,别到时翻脸不认人,甚至还把王县令给卖了呀。”
王炸当即白了云柏武一眼,正色说:
“二殿下,你可别污蔑我王炸的人格啊!
没有的事情!”
云柏武不再理会这个老登,翻身骑上了小黑,一勒缰绳便率先上路了。
东方求胜几人和李连鹰也上了马。
王炸是文科出身,不太会骑马,好不容易狼狈地骑上了马背。
他驱赶马走的时候,又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才把握住驱使马儿的技巧。
“驾”,王炸坐下的马儿突然往前飞奔,吓得他紧紧抓住缰绳,差点被摔飞了出去。
云柏武回头看到王炸的糗样,就差点大笑出来。
憋笑真的挺难受的!
王炸好不容易稳住了马儿,追上了云柏武,便气急败坏说到:
“二殿下,我好歹也是礼部尚书,受着祖上的功勋庇佑,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刁难,是何居心!”
云柏武骑着小黑,不急不慢、气定神闲说:
“王尚书,你说这话本王可就得批评你了。
本王可没有成心刁难你,你想想,从京都到山海关有多久?
要是你坐马车这么赶去,和女真族的和谈也都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到时指不定女真族用什么手段强攻山海关了。
万一他们再千方百计买通谁谁谁打开关口,你我可都是千古罪人了。
若不是背靠大龙王朝,你可就没这么好还能出个差公干都能收些好处了。
你也知道你自己享受的是你祖上的军功,才有你今日的礼部尚书之位。
那你更得做出点成绩来证明证明你自己,不然还会说你是没用的官二代呢。
除非......除非你不想和谈,你就希望女真族和朝廷打起来!”
王炸闻言,立时感到非常心虚。
他平时跟夏大德走得近,夏大德狼子野心他是知道一些的。
可夏大德也防着他墙头草的性子,只在小事上或者工作上需要走关系的时候托付于他。
真正涉及到重大利益关系和重要的谋划,夏大德是不敢把王炸算进去的。
比如夏大德想造反的事情,他就不敢把王炸拉入圈去。
所以,夏大德甘愿买通姜九也不想依赖王炸去打开山海关关口。
云柏武见王炸心虚的样子,心中满是鄙夷。
这王炸技术不过关,又想玩几头通吃的把戏,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王尚书,能做到礼部尚书,也是你仕途中的天花板了。
真要改旗易帜,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位置给你。
也许端茶倒水可以。
所以,大龙朝廷一旦有什么问题,吃亏的是你自己!
一路别耍什么花枪,本王还能让你富贵安享余生。
否则,明天的太阳你都见不到!”
云柏武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色严厉又果敢,令王炸不寒而栗。
他一挥鞭子,就向着远处的太阳疾驰而去。
王炸看到一副英雄骑着骏马追逐烈日的景象,一时间恍然。
这两日相处之下,二殿下好看着好英明神武,哪里有平时所见的痴傻憨直之状?
莫非是我看走了眼?
对,绝对是,那个二殿下绝对是在装逼!
他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他痴傻的本性!
王炸自我安慰了一番。
东方求胜见王炸慢悠悠骑着马,只觉得很不爽快。
“王尚书,二殿下都要你加快速度赶去山海关了。
你还在这里慢悠悠的,不如我帮你一把吧!
抓紧缰绳了!”
东方求胜一说完,就提马鞭在王炸坐骑的屁股上一抽。
马儿吃痛,扬蹄疾奔,吓得王炸俯身紧紧抱着马脖子。
“王尚书,马不是这么骑的,你这样容易摔倒!”
东方求胜又冲着王炸背影大喊,其它三名护龙卫一听,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出发山海关!”
东方求胜收起笑意,手一扬,“啪”一声脆响之后便也追着烈日方向奔去。
三名护龙卫也驱马追上。
云柏武回首看向身后几名身手矫健的护龙卫,再看王炸那狼狈的纨绔官二代样子,蓦然仰天作诗: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云柏武想起前世的奶油小狗文化,就像王炸这般懦弱不思进取。
虽然贵为朝廷命官,却毫无男子气概可言、更没有一点官威官德。
不由得又是作诗一首:
“男儿自当做英豪,奈何纨绔奶油男!
仰天执刀杀金狗,我辈岂是蓬蒿人!”
东方求胜受到云柏武的鼓舞,马上大声说:
“哈哈哈,好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二殿下,金狗若是不愿退兵。
我东方求胜第一个请求陛下让我上战场,和金兵决一死战!”
云柏武笑而不语。
这个东方求胜是个爷们,能处。
他甚至寻思着招纳了东方求胜,一起南下,势必大派用场。
几人俱都快马加鞭,赶往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