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风与众人携手为宁远尘与师叔洛青烟的订婚庆典忙碌着。
宁远尘独具慧眼,选中了演武学堂的一片风光之地,并迅速组织工匠艺人紧锣密鼓地布置场地。
与此同时,宋浪隐悄然离京,前往安排迎接李震北夫妇归来。
另一边,李未风跟着白逸尘,穿梭于市井之间,精心挑选订婚所需的一切物品,安排订婚所需的各种工匠艺人。
而京都城内,关于秦霄从漠北入京后拒绝出征的消息如同春风般迅速传开,引发了众人热议:
“听说了吗。秦霄朝堂上拒绝出征,连陛下都不敢反对!”
“异姓藩王终究是有自己的盘算,真是窝囊!简直丢兴国的颜面!”
“听说秦霄还在天河驿馆假发慈悲,设宴贿赂反对他的人呢!”
“哎哎哎,不得不说,天河驿馆厨子的手艺真是一绝。”
“对啊,朝堂上的事,跟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有白吃的不吃才是傻子!”
李未风在人群中穿梭,耳边充斥着关于秦霄的种种议论,这些话语如同细针般不时刺痛着他的心。
他担忧的不仅是秦霄的处境,更牵挂着秦烈的情况。
还有就是赵云琛,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不知秦烈他们一家现在怎样了!”
李未风心中暗自思量,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他想要做些什么,去解开那些未了的结。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次父亲即将入京,而秦霄将军也身在京都,这岂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把云琛约出来,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或许能解开多年的误会。”
想到这里,李未风下定了决心,他转身向白逸尘说道:
“白师叔,我想请您先回演武学堂,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白逸尘闻言,目光敏锐地扫了李未风一眼,仿佛洞察了他内心的波澜,但他并未多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李未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你是在担心秦烈跟赵云琛吧,你且去吧!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李未风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即与白逸尘道别,各自离开。
李未风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往天河驿馆,但随着距离的缩短,道路上的喧嚣与拥挤也愈发明显。
天河驿馆门前,人群攒动,热闹非凡。
有的人纯粹是出于好奇,想要一窥这位拒绝出征的将军的风采。
有的则是被驿馆中传出的美食香气所吸引,慕名而来。
更不乏一些对秦霄此举心生不满的民众,聚集在此,议论纷纷,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解。
李未风在人群的外围艰难地踱步,试图寻找一丝空隙能够靠近天河驿馆,但无奈人潮汹涌,他根本无法前进半步。
无奈之下,他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思考起其他联络秦烈的方式。
离开天河驿馆后,李未风来到了停云客栈。
李未风迅速在客栈内写下两封书信。
一封详细说明了自己想要与秦烈见面的愿望,并请燕三儿务必亲自送到天河驿馆秦烈的手中。
另一封则是写给三皇子赵云琛的,信中他诚挚地邀请赵云琛前往演武学堂见面,希望能够共同解决多年前的误会。
为了确保书信能够顺利送达,李未风叫来了燕三儿,特意叮嘱燕三儿要谨慎行事,上下打点,务必让这两封信能够准确无误地送到收信人的手中。
燕三接过信件,面露难色,嘴角却挂着几分笑意:
“状元郎,眼下的情形,给这二位送信,可不是件轻松活儿,花费怕是不菲。”
李未风审视着燕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试探性地问:
“哦?送两封信,能花多少银两?”
燕三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您有所不知,天河驿馆如今门槛高筑,给秦霄将军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光是进门,没有百两银子是行不通的。进了门,还得打点那些管家,若想加急处理,费用更是水涨船高。”
说到这里,燕三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得意:
“不过嘛,我燕三在天河驿馆还算有些人脉,能给您打个折。至于三皇子府那边,虽然访客不多,但规矩森严,也得给公公们些好处,才能确保信件顺利送达。这样算下来,至少得……”
燕三伸出三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晃。
李未风眉头紧锁,猜测道:
“三百两?”
燕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状元郎,您可真会开玩笑。”
“难道是……”
李未风脸色微变:
“三千两?”
燕三迅速点头确认,解释道:
“确实如此,但请您放心,我燕三办事,讲究的是诚信。这三千两里,我只收二百两作为辛苦费,其余的都是实打实的打点花销。”
李未风闻言,怒气上涌,手指几乎要戳到燕三鼻尖:
“燕三儿,你这是趁火打劫吧!两封信而已,怎可能值此天价?你究竟要从我这里捞取多少好处?”
燕三急忙赔笑解释,诚恳地回应:
“状元郎,我知您心中不解,但请听我细说。这世道,办事不易,尤其是这等送信送礼的敏感之事。我燕三儿虽贪小利,却也知轻重,绝不会拿您的信任开玩笑。若您不信,小的我可将每一笔开销都列得清清楚楚,让您明明白白。”
李未风无奈地坐回椅上,心中默默盘算着:
“程萧肃赠予的金条,加上三皇子赵云琛早先的那批银两,勉强能够凑齐这笔不菲的开销。”
他轻叹一声,仿佛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了燕三儿。
“速速去办吧,给我省着点用。若有剩余,务必原数归还给我。”
李未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他对这笔支出颇感不舍。
燕三儿接过银票,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应道:
“状元郎放心,我燕三儿办事,绝对让您满意!保证万无一失!”
言罢,他转身便走,步伐轻快,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在望。
望着燕三儿离去的背影,李未风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担忧地想着:
“秦烈与云琛收到书信后,是否会愿意前来演武学堂赴宴?如果他们真的来了,我们又能否借此机会解开那缠绕多年的误会呢?”
这些念头如同乱麻般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着,让他难以平静。
最终,他摇了摇头,将这些纷扰的思绪暂时搁置一旁,起身离开了停云客栈。
天河驿馆外,人群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免费设宴的第三日,竟吸引了前所未有的长队。
各色人等混杂其间,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热闹景象。
一位老妇人,正悠然享受着手中五色莲子粥的细腻甘甜。
突然间,手中的瓷碗失控滑落,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老妇人的面容扭曲,双手猛地捂住喉咙。
剧痛之下,她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助地挥舞着手臂,身体缓缓向后倒去,七窍之中,黑色的血液汩汩而出,触目惊心。
老妇人身旁的中年汉子见状,脸色煞白,他惊呼着扑向老妇人,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娘!您怎么了?娘!”
这一幕,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周围的喧嚣。
紧接着,仿佛是中魔咒一般,人群中开始有人接二连三地倒下。
每一个倒下的身影都是七窍流血而亡。
一时间,哀嚎声、惊恐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场面迅速失控,变得混乱不堪。
这时,一位江湖汉子走了出来,他迅速上前检查倒地者的症状,眉头紧锁,随即怒不可遏地大喊道:
“这是漠北的沙狼毒!食物里被下了毒!秦霄这贼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当面下毒行凶!”
“秦霄下毒行凶!”
“好贼子秦霄,竟敢下毒?”
人群中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干柴,迅速蔓延开来,叫骂声、指责声此起彼伏。
随着倒下的人数不断增加,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前方的百姓惊慌失措,纷纷转身逃离。
而后方的百姓,由于被前方的混乱所阻挡,又无法得知确切的情况,只能更加焦急地往前拥挤,试图更进一步。
这种盲目的推搡与挤压,让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场面变得更加糟糕。
人群中不时传来痛苦的呼救声,又有一批无辜的百姓在混乱中被挤倒在地,他们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能被无情的人流践踏,最终无力地躺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无法站起。
整个天河驿馆外,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天河驿馆外,一座高楼之上,韩文昭端坐于窗边,手中轻握茶杯,审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对眼前的景象颇为满意。
“韩相,我们...我们何时能出手相助那些无辜的百姓?”
一位官员站在韩文昭身旁,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的眼中满是对下方惨状的同情与焦急。
韩文昭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在官员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轻轻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把下方混乱的人群囊括了一部分在他画的圈中。
“祝舟大人,等这个圈里面的人都倒下了,你们就出发营救!”
他的话语平静而冷漠,不带丝毫情感波动。
祝舟顺着韩文昭所画的方向望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韩相,这...这么多的百姓受难,我们袖手旁观?恐...恐有不妥!”
韩文昭闻言,脸色微沉,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祝舟,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祝舟!你这是想抗旨?”
祝舟闻言,连忙跪下,害怕的说道:“属下不敢!”
韩文昭扭过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继续吩咐道:
“援助之时,务必尽职尽责,要让京都的百姓知道,是陛下第一时间关心他们的安危,是朝廷在为他们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