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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从前,迟远航和你小姨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过节啊!就连后来,你小姨都没有怀疑过,迟远航已经死了,她一直以为,迟远航是跟别的女人跑了!”

“不过,一向稳重的静怡,怎么会性情大变?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奶奶若不是微醺,可能也不会这么痛快地把这些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跟楚嫣然和盘托出吧?

即便是她对奶奶进行催眠,引出了部分真相。

可是这件事情的真正真相,只有找到陆静怡之后才能彻底搞清楚。

但是,陆静怡到底去了哪儿呢?

是隐姓埋名躲在什么地方了?

还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楚嫣然十分困惑。

“妈妈,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吗?”

奶奶摇摇头,说:“没有,就像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这个人一样,就连你小姨,也没再见过她!”

奶奶这话倒是真的,楚嫣然去找过小姨,小姨没有再见过陆静怡。

夜晚,楚嫣然在奶奶的住处留宿。

可能是因为白天跟奶奶说了太多关于陆静怡和迟远航的话,勾起太多关于十几年前的记忆碎片,她再次梦见了那栋小院。

阴风阵阵,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阵阵血腥味儿,整个院子长满了荒草,院子的上空,雾气缭绕。

“呀呀呀——”

上空还不时回荡着乌鸦的叫声。

她缓缓走过去,胳膊被草割得生疼,她看见母亲蹲在地上,努力地切着肉……

“妈妈——”她喊了一声,声音稚嫩。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回了小女孩的声音,她低垂下头,看到自己赤着脚,她的腿上没有穿裤子。

“妈妈——”她再次喊了一声。

“别说话!”妈妈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她很清楚地看到妈妈的脸上,溅满鲜血,妈妈的面容被血遮盖,变得十分模糊。

她记不清楚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剁肉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

她看到妈妈把那些肉丢进锅里,锅底下生起大火,最后,那颗瞪大眼睛的头,也被丢进锅里,锅里的开水开水翻滚,冒泡儿,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那颗人头,在锅里滚了一下,朝向楚嫣然,她看到他的眼睛眨了一下,死死盯着楚嫣然的眼睛……

“啊——”

楚嫣然的心猛然一颤,从噩梦中惊醒。

她连忙打开灯,跑到客厅里来,先是给自己接了一杯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的那个梦,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记忆欺骗了她。

关于十几年前的事情,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也许,她是知道那起凶杀案的真相的,可惜,大脑将那段记忆给埋葬了。

第二天,楚嫣然来到队里,敲响了宋青山办公室的门。

宋青山说:“请进!”

楚嫣然进门后,说;“昨天,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哦?”宋青山说,“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当年,不但我的奶奶是目击证人,我也是!”

“什么?”宋青山一脸的诧异,“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奶奶都守口如瓶?”

“她可能是为我考虑吧!”楚嫣然说,“毕竟陆静怡是我的妈妈!”

“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一点都不记得!”

“你用什么办法让你奶奶说实话的?”

宋青山想起昨天,奶奶那副抗拒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轻易开口。

“我自然是用了一些小手段。”楚嫣然拉过椅子,坐在宋青山的对面,说,“我们一起包了顿饺子,我哄着奶奶喝了顿白酒,在我看到她半醉非醉时,使出了我的杀手锏!”

“什么?”

楚嫣然从口袋里拿出怀表,在宋青山的眼前晃了晃,说:“催眠大法!”

宋青山一把攥住怀表,说:“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可不能对我使用这个!”

“当然不会了!”楚嫣然收回自己的怀表,说,“我对奶奶进行了催眠,循循善诱,让她讲出了十几年前,她所看到的一切,醒来的时候,她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我说她说梦话了,我听到了一些什么,她就全部跟我讲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青山好奇地问,“究竟是谁,杀了迟远航?杀人动机是什么?”

楚嫣然说:“是我的母亲陆静怡杀的,我奶奶只看到了处理尸体的一幕,因为什么而杀他,她并不知道,好像……我比她更早站在院子里,我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但是我一点不记得了!”

楚嫣然将昨天奶奶所说的那些话,复述给了宋青山听。

宋青山听完,用调侃的语气说:“那我要不要对你进行一下催眠?我们好早一点查出真相?”

“你没有学过,不能乱用的。”楚嫣然说,“等有机会,我让我的师兄过来,对我进行一下催眠,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可以。”

“队里有没有通知我的小姨来认领尸体?”楚嫣然问。

宋青山说:“通知了,她昨天就来过了。”

“昨天?”楚嫣然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宋青山摇摇头,说:“她只是有点不相信,这堆白骨就是自己的丈夫,她一直以为他跟别人跑了,一直以为他还活着,没想到他早就死了,她显得有些平静,脸上看不出悲喜。”

“人在感情方面是有保护机制的,太过悲伤的时候,就会迟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半个月以后了,人会极度悲伤……”

宋青山说:“眼下,我们还是要追查陆静怡的踪迹,希望大数据,可以查到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嗯!”楚嫣然点点头,说,“希望尽快找到她。”

“她是你的母亲,她杀了人,有可能会被判死刑,你的内心深处,真的没有什么触动吗?”

“现在,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从小她就不在了。”楚嫣然冷漠地说,“也有一点期待吧,我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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