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忽略迟放瞬间变得难看的表情。
她知道迟放误会了她和管易的关系,如果换个人云黛肯定会解释,毕竟这对管易不公平。
但他是迟放,是最蛮不讲理的流氓。
云黛只希望他能维持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不要再喜欢她,不要再纠缠她。
他的喜欢,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迟放想拦住她,却看到她下巴又被他捏红了。明明他被云黛打了一巴掌都不觉得疼,现在看到她脸上的红痕却觉得心疼。
但云黛并不需要他的心疼。
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管易带着校医过来企图破门而入,后面还跟着肖诠和贺南山。
管易连忙走到她身边,关切问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他看到她下巴上的手印,抬头凶狠地瞪着迟放,将云黛护在身后就要上去揍他。
迟放眯了眯眸子,表情比他更凶狠,两人之间的气氛立马变得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我没事,管易。”关键时候,云黛阻止了这场战争,她看着管易,“我们走吧,让医生看看你肚子上的伤。”
说完,她不管身后迟放恶狠狠盯着她背影的目光,拽着管易走到医生面前。
校医看着这一群学生围在走廊,又看看迟放的眼神,还有面前这个美貌的少女,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一天之内麻烦校医两次,云黛羞愧又尴尬,她不好意思道:“可以麻烦医生看看吗,他刚刚被踹了一脚,不知道有没有事。”
校医点点头:“去我办公室吧。”
云黛应了一声,管易看着她的发顶,知道她也为难,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她一起走了。
走廊只剩下他们三人。
肖诠和贺南山面面相觑,刚才迟放听到云黛在医务室后疯了一样地跑过来,明明刚跑完三千米,他却像不知疲惫的机器一样,他们都知道他是因为心里的姑娘。
然而云黛刚刚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拉着另一个男生离开了。
亲昵的举动,和面对迟放的无情拒绝,谁也知道她选择的是谁。
饶是一向粗神经的肖诠,也感受到此刻迟放身上绝望的情绪。
“哥。”肖诠担忧地看着迟放,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劝他放弃吗?挺难的,毕竟那么好的姑娘,一旦真的喜欢上,谁又舍得真正放下她。
可是不放弃,云黛已经心有所属,难道要横刀夺爱吗?
良久,迟放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他回头,看见那杯被打翻的奶茶。云黛毫不留情,就像甩掉他一样,明明他一开始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现在只是再次亲眼见证这个结果。
……
办公室内。
校医检查完管易身上的伤,对云黛说:“别担心,没多大的事,就是被踹青了一块。到时候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云黛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考虑到管易刚低血糖,云黛拉着他在一边的长凳上休息,又往他手上多塞了两颗糖。
“你有低血糖,包里要时刻备着这些东西。”云黛认真道,“早饭也要多吃一点。”
比起她的严肃,管易更担心另一件事,他犹豫道:“你和那个男的?”
他想起刚刚迟放的疯态,揍在他脸上狠狠的一拳,不敢想象云黛遭受到迟放多大的困扰。
知道管易会问这件事,云黛一脸头疼,当着表弟的面被迫和追求者拉扯,她什么解释都说不出口,只道:“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好的。”
管易难得固执问她:“怎么解决?”
云黛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解决?让他误会我喜欢你……
这种话云黛更说不出口,她摇了摇头:“拒绝他就好了,他不会纠缠我的。”
一看就不是实话,就迟放刚才的态度,她拒绝千遍万遍都没有。但看见云黛满脸局促的样子,管易还是不想逼她。
“好吧。”他点头,“如果需要我的帮忙,一定要和我说。或者他还纠缠你,你也要告诉我。”
云黛只想赶紧把这件事揭过去,敷衍地答应他。
“对了,你别把这事告诉姑姑。”云黛看着他,“我怕她会担心。”
管易本来也不打算告诉云燕娟,云黛身上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他不想再给她施压。
等两人休息好出门时,正好看见楼下有一辆黑色跑车离开。
云黛眼尖,看到副驾驶坐着的迟放,知道他要离开学校了。
她垂眼,没再看过去。她知道迟放为什么来运动会,今天她的做法严重伤害到他的心,他会离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能明天也不会来的吧。
摸了摸下巴已经消退的红痕,云黛叹了口气。
……
迟放闭上眼,窝在副驾驶休息。
他这些天一直觉得很累,学习对他而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每天他都在强迫自己认真努力。
每当学习不下去想放弃,一想到她,他又觉得可以坚持下去。
要努力配得上她。
可是他忘了,她并不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肩上的责任一旦卸下去,他才知道这些天他到底有多累。
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天真多可笑。
所以当肖诠再次提出晚上去西餐厅看表演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这才是他原本真正的生活。
去他妈狗屁的努力,他不需要这玩意。
车子停在地下库,迟放看着面前奢华的小洋房,又回想起云黛住的居民楼。
那晚去她家楼下,道路狭窄连他的车都开不进去,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破败的地方。
迟放冷嗤一声。
那个男的比他有钱吗?凭什么选择他?
肖诠揽着他的肩膀,好奇问道:“哥,你在笑啥?”
迟放扯了扯唇:“笑她眼瞎。”
肖诠没反应过来:“谁啊?”
贺南山无语地拍了下他的后脑,肖诠被打懵了,扭头去找他算账。
迟放没理会兄弟们的吵闹,他摁了电梯上楼。整个五楼只有他一个用户,此时那扇门前却站了一个男人。
他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风度翩翩。
迟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男人自动忽略他的恶意,恭敬地弯下腰与他打招呼:“少爷,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