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现实,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们这些江湖大佬表面风光无两,实际上就是大人物手底下的一条狗,整个利益链赚钱的一环罢了。
相较之下,杜澔这买卖就稳妥的多,而且不需要什么门路。
之后要是其他大耍看不惯,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绝非单个大耍能撼动的。
关键他们也看出来了,杜澔似乎和那位威尔逊先生关系莫逆。
既然涉及洋人,那这买卖他们就不怕。
起码不怕极高层次带来的压力,至于中低层的压力,他们加在一起就能摆平。
摆不平大不了把对方拉入伙不就完了?
赚钱嘛,不磕碜。
“很好,既然如此,我也说说,加入咱们这劳务派遣公司需要付出什么,又需要处理一些什么麻烦。
我这人做生意,一码归一码,喜欢一开始就把事情摊开了来说,以免后续闹矛盾。
一开始把规矩定下,以后大家都按规矩办事,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们说呢?”
杜澔说着环视一圈,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
但此刻大家都不怀疑,眼前这年轻人的话语力度。
对方的心狠手辣的名头早就传遍津门。
要是杜澔只是个年轻人,他们或许觉得这样一个人牵头经营这么大一个盘子,有些不妥。
毕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但杜澔人狠话不多,这种人带头,或许后续率先带头坏规矩的也可能是这人。
但不可否认,这种狠人牵头往往事情能很快落实下去。
这也是大家希望看到的,要是一个老头子办事。
他们觉得牢靠,但是办起来的事,里面怕是各种利益错综复杂,偷拿卡要,只怕层出不穷。
\"澔爷您这话我赞同,我相信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对!澔爷你就赶紧说吧。”
大家也是催促着杜澔尽快,对于能掺和这样一个盘子,谁都知道,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付出代价那是必然的。
“嗯,我之前说的依旧不变,有码头的,以及有脚行铺子的,这些之后签订契约时,分润的股份都会相应更多一些。
另外我还需要补充几点。
其一,日后要是有人继续加入咱们这盘子,那之后大家的股份都要进行稀释。
不过大家放心,我不会一味不断地让人加入我们。
而会进行一次私下会议,让咱们这些已经加入公司的股东联手表决。
只要票数超过一半,那就能允许对方加入。
并且在人数增多的情况下,我也会想办法把咱们这盘子继续做大。
这点威尔逊先生已经答应过我了。
他会继续游说其他领事馆武官,让他们同样配合我们。
不过那边的利益则不需要我们管,我们分润出去的五成利润交给威尔逊先生那边自由分配。
等于说我们和威尔逊那些领事馆武官,属于两个不同的团体。
他们只负责摆平那些洋商船长,而我们则只需要尽我们所能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说到这里,杜澔顿了顿,一边思忖着接下来的话,也是让大家吸收一下自己这番话。
毕竟在场这些江湖大佬,大多都是大老粗,和他们说这些商业上的新鲜玩意,还真不一定能立马理解。
很快就有人提出一些不懂之处,杜澔也是一一作答。
很快那边就纷纷点头。
不得不说,杜澔提出来的这些规矩,在他们目前看来都还算十分合理。
说不上一个不是来。
保证了团体内的民主同时,还保留了他们的利益。
只是这民主之后到底会不会真的民主那就不知道了。
总之在利益矛盾没有实际爆发之前,大家都能和和气气坐在桌子上谈。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第二点!”
说着杜澔脸上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着重在田秋脸上以及李爷脸上停顿了片刻,随后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
“我相信,在座各位平日里应该没少压榨脚行工人的利益。
对此大家不要急着反驳,这事儿不是秘密。
你们和脚行工人的利益分配是二八分润,只是实际上加上层层克扣之下,最后能落在脚行工人手里顶多能有一成。”
听到杜澔提及的竟然是那些臭脚行的事儿,大家均是笑了起来。
田秋拍了拍自己略有些圆鼓鼓的肚皮笑道,
“澔爷,您不会是要求咱们给那些脚行工人涨薪吧?
澔爷您就别开玩笑了,脚行工人,那都是有流动性的。
有些人可能干几年就走,而且这群人你可不能对他们太好。
太好了,他们就会闹,闹多了咱们还得拿几个人立威。
咱们混帮派的总不能退步吧?退了以后谁还怕咱们?所以这样反而对他们不好。”
田秋这话得到了在场不少青帮大佬的认可。
而红帮两位大佬则是不发表意见。
季红和毕贺两人做的都不是脚行和码头买卖,自然也就没有发言权。
“呵呵!”
听到田秋这人的话竟然还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杜澔不由笑了起来。
“澔爷你笑什么?”田秋不解。
“笑?我笑你们愚蠢!”
“澔爷,你这什么意思?咱们是谈生意的,和气生财为主,你这么说就有点不地道了吧?”田秋语气不善。
虽说看在利益的面上,他今日很给杜澔面子,但可不意味着他怕杜澔。
眼下谁都知道杜澔和厉爷已经是死磕上了,故而哪怕杜澔凶名在外,在座这些青帮大佬还真不见的有多怕。
除了,此刻坐在角落里的李爷和八爷。
两人从刚就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我笑你们愚蠢有错吗?没错!洋人为什么觉得我们好欺负?”
“为什么?”
“当然是你们这群蠢货喜欢内斗,喜欢自己人欺负自己人!
他们只要随便丢出一根狗骨头,你们就跟野狗似的,相互大打出手,甚至恨不得把狗脑子给打出来。
我这么说有错吗?”
杜澔这番话说的众人张了张嘴,旋即就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很想驳斥,和偏偏杜澔说的全特娘的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