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孟引桢挥了挥手。
吕芊脸一下子垮掉,她花了快小一千才来到这里,他却对她手里的东西不感兴趣?
这岂不是白白浪费她的钱和精力?她有这工夫还能多跑几个龙套呢……
要知道她父亲吕方蔚已经因为偷税漏税进去了,放出来这辈子也到头了。
而她那做了一辈子贵妇,遇事只知哭哭啼啼的母亲也根本指望不上,还要靠她养。
家里的钱和资产该补税的补税,该充公的充公,留给她的都不够买她以前穿的一双拖鞋。
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就更不用提了,警察到家里抓吕方蔚,他却吓得屁滚尿流,不明就里地把自己什么酒驾,什么飞叶子以及什么侵犯未成年学生的事统统抖落了出来,白白给警察添了业绩,父子两人一并带走,她妈妈在旁边帮不上一点忙,直接急得晕死过去。
吕芊也是到这时才知道这个原本让她引以为荣的家是多么地不堪一击。
*
她总觉得自己家这么快倒台,像是一直有人在推波助澜,容不得他们有一丝回击或是自救的余地。
要的就是他们吕家覆灭,不得翻身。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孟引桢,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讨尹漱欢心。
于是她的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既然他想尹漱开心,自然不希望她父亲的丑事被捅出来,那她手里的东西不就很有价值了吗?
吕芊就是靠着这样一个念头撑到了现在,然而真正见到孟引桢,她却感觉自己的估计全是错的,还错得离谱。
孟引桢看上去似乎并不在乎尹漱,甚至对她很不熟,因为他用自己的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开了免提,推到了吕芊面前,“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你掌握的内容可以直接告诉她,我并没有兴趣多管闲事……我们早八百年就分手了……”
啧,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戏多,又是分手费又是分手已经八百年的。
吕芊:你tm耍我玩呢?
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嘀咕。
其实这只是孟引桢放出的烟雾弹,也是一步险棋。
不管吕芊拥有什么劲爆的内容,他都能处理得干干净净,这些都是次要的东西。
没有吕芊这个人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倒不是要她的命,而是要把她送到一个远离尹漱,一个能让她明白:哦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揭穿尹漱父亲更重要的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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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一直没人接,吕芊又反复拨了好几次,依旧没有动静。
孟引桢镇定地看着,不作任何吩咐,无声地和吕芊打心理战。
吕芊渐渐开始动摇了,原来她相中的摇钱树真的屁用都没有?
没人接自然是有原因的,每晚的八点到十点是尹漱的沉浸式洗澡护肤看书一条龙时间,那手机就是一块板砖,谁都别想联系到她。
吕芊不知道能中计也是情理之中,因为这是只有孟引桢这个枕边人才知道的习惯。
孟引桢察觉到吕芊的摇摆,趁热打铁,说:“我不知道你手上有什么威胁到她的东西,你若告诉她了,她充其量也就哭,要不然就是骂,最不济和你玉石俱焚,你告诉她捞不到任何好处,她也没有理由给你钱,给你一顿揍还差不多……毕竟你也不再是什么大小姐了,对不对?”
“哦对了,据我所知,她母亲住一年疗养院的费用就是天价,你去威胁敲诈她,把她惹急了,你可能还反惹一身腥……你也知道她这个人性子有多厉害……我也是受不了她倔强的性格,不想哄了才和她分手的,毕竟没人想花钱找罪受……”
孟引桢说了几句违心话,心里不是很舒服,但如果能花最小的代价解决吕芊这个麻烦,就是值得的。
这一通絮絮叨叨的话把吕芊给绕了进去,她本就精神萎靡,听了孟引桢的鬼话,还真就打算不告诉尹漱了。
孟引桢不在乎尹漱,也就意味着他不会为此掏钱,她说了也是白费口水。
她自己把电话挂了,还给了孟引桢,有些低落地说:“你们真的分手了?”
“你们既然分了,那你干嘛还见我,干嘛还搞我们家!”
吕芊拍案而起,为她消逝而去的好日子,为她那879.5元的路费。
“商人逐利,你家的公司又不是一无是处,就是缺个好主人,我为什么不能接手?”
“那是我家的公司,我家的!你凭什么?”
吕芊哭出声来,她从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变成社会的最底层,原以为上天让她坐十个月的牢已经是惩罚了,却还是要夺走她的一切,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孟引桢冷眼瞧着她哭得像头猪,心里为尹漱鸣不平。
她吕芊还有脸哭?还敢叫嚣凭什么尹漱的正义就是正义,她的就不是?
她这辈子就算再惨,前二十几年也是过得够滋润的了,衣食无忧还有万人的追捧,这些都是许多人投胎上百次都得不到的生活,她却享受了二十多年。
再者,她再惨,家里一群的废物饭桶也都整整齐齐地活着,哪里惨了?怎么就惨了?还想要正义,在她吕芊想要正义之前,先问问自己配不配吧?
孟引桢对她惨绝人寰,污染耳膜的哭声很是厌恶,他伸手敲了敲吕芊面前的桌面,状似大发慈悲地说:“要不我给你指条路?”
吕芊“咔嚓”一声抬起头,孟引桢这张帅脸,她百看不厌,顺带着也觉得他应该是个大善人。
于是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很白痴地问自己的仇人:“我能不能当你的情人?”
孟引桢手里正把玩着一个茶杯,一听这话小小的茶杯直接被他捏碎,成了两半,“你人长得不怎样,想得倒挺美……”
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甚至有的葱还比她高些。
“你放心,我一定很乖……”吕芊看到他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又说:“我不介意当小三小四小五……”
吕芊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她认识孟引桢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加以利用,真是糊涂。
“我介意……非常介意……”孟引桢觉得自己很想吐,但计划还没有完成,只能忍着。
他继续说:“你忘了你的小未婚夫了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送过去,他在t国……”
孟引桢特意强调了t国,她是个瘾君子,苦无没钱自然是碰不了,但去了t国,那门路可就多了。
既能和未婚夫团聚又能重温旧梦,必定会动摇。
“真的吗?”吕芊一下又换了主意,远走高飞,不管国内的烂摊子,似乎也不错。
“你考虑一下,我可以帮你办手续,以及解决那边的住房,再给你一笔钱……”
孟引桢说得很是慷慨大方,其实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吕芊坐着思考了半天,最终答应了孟引桢的提议。
不得不说,有的人一思考上帝都要发笑。
孟引桢的计划并没有多严密,不过是看准了吕芊心理防线的宽松以及脑子的空空如也,更重要的是,吕芊为下,他为上,人总是会对自己要仰视才能看到的人产生一种敬畏之感,自然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当然孟引桢本人应该没意识到,他往那一坐就是一出美男计,说什么吕芊都会听的,那是一种极单纯的慕强心理,让她无条件的信任他,虽然效力不久,但足够撑到把她扔去t国了。
大家都说有钱人脑子很聪明,会算计,殊不知,长久的安逸也会让人的大脑退化,吕家风光只能说他们赶上了好时候,所以一群猪全都起飞了。
但时代的一次转身,孟引桢的几番筹谋,也足以让他们高楼坍塌。
所以居安思危,深谋远虑永远是商人的必修课。
一切都谈妥了,吕芊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不顾形象地抓着桌上的点心吃起来,孟引桢不动声色地按铃,说是让服务员来添茶。
服务员提着水壶很快进来,孟引桢向其使眼色,服务员了然,滚烫的水“不小心”浇在了那部老式手机上。
吕芊来不及阻止,直接开骂:“怎么做事的!真是笨死了!”
服务员一脸无奈,他一个司机还要兼职服务员真是作孽啊。
孟引桢打圆场,“吕小姐别生气,反正那手机里的东西也不重要了不是吗?拿在手里也卖不出去,算了吧……”
如果吕芊不承认,那就说明她还有异心,她只好妥协加占便宜:“那孟先生得赔我一个新的……”
“好,没问题。”
孟引桢拨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部最新款的顶配iphone送到吕芊手里,顿时她什么气都消了。
孟引桢不想表现出自己很想把吕芊送走的意图,又留她在三亚玩了几天,让她玩得忘乎所以之后,才顺理成章地把她送去了t国。
望着那架已经起飞的飞机,孟引桢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