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原来你也喜欢二次元啊!”
“诶呀,客气了,我只是个路过的客人而已。”
“原来那老头叫陶九龄,这名字跟他的画风还真是不太搭,只能说是所托非人了……啊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而已的啦!认真就是你的不对了。”
“……”
两个年轻男女坐在茶几的两侧,相谈甚欢,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女孩时不时抿嘴笑一笑,优雅贤淑地沏着茶,若不是那茶水一阵冒着气泡,而且还浮动着碎冰的话,险些让人以为是红茶了。
“唔——哈~~”
苏然一口闷,感觉浑身再次充满了力量。
“果然可乐泡冰最是人间绝美啊!”
苏然打了个气嗝儿,好奇道:“对了,还没问过你名字呢,我叫苏然,怎么称呼。”
“我知道你。”对面白纱蒙面的女孩将苏然身前的茶杯再次填满。
“我的名字,叫安静。”
“安静吗……很好听的名字呢。”
苏然感慨道。
不过自己是不是在哪儿听过?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
不过,对方知道自己?他有这么出名吗?
“不知苏然先生是否还记得那块腕表?”透过面纱,隐约中女孩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眨了眨,水汪汪的很是好看。
抬起左臂,手腕处无声转动的指针跳动着,向着午间缓缓偏移。
苏然一惊,随即面露诧异,“这表是你做的?!真的超级好用!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很需要这东西的?”
是诶,怪不得自己觉得熟悉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解开表带,内侧的金属背板上赫然雕刻着“安静”二字。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在介绍这块表的功能特点呢,原来不是说这表针转动没有声音,而是技师的名字啊!
“能让使用者感到满意,这是对我们制作者最好的礼赞了。”安静轻笑,“至于其他的,抱歉,因为涉及一些保密条例,我不能说的。”
“明白明白……不过我有些好奇哈,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呢?这样吃饭喝水岂不是很麻烦?”苏然轻咳了一声,“当然,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不说也是没关系的!毕竟这年头多元化文明嘛,无论有什么样的人我都是能理解的。”
当然,支不支持就另说了。
他隐晦地望了望对方手腕脚腕上的枷锁,金属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很是悦耳。
可再怎么好听,就算是能演奏出交响曲来,那也应该是刑具没错吧?
这就是所谓的看似圣洁无瑕的女神,背地里玩的都很花之类的都市传说吗?
好神奇哦,再看几眼……
可苏然自认为“隐晦”的目光早已被安静察觉,她也不生气,只是将双手平放在双膝上。
“并不是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充其量只不过是个人的矜持罢了,以及,也是怕引来异样的目光……至于我身上的锁链。”
安静抚摸着手腕上的镣铐,俏皮的声音响起,“这也是不能说的秘密哦。”
苏然心中无奈苦笑,这不就是啥也没说嘛。
看似跟自己聊的这么来,到头来还是防着自己一手吗?
那么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苏然愤然,再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戒备,还能不能有点儿爱了?
他侧头看着房间内院的方向,那扇关上的门到了现在都没有要打开的征兆。
只是隐约中有锻打的声音此起彼伏,滚滚热浪透过金属铁门的缝隙荡漾而来,让人忍不住感受到内里的恐怖能量,而心生警惕。
即便是未曾亲眼看到,但是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冶炼技术吧?
“陶师的天赋很强,即便是如今已然收放自如,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近前的,稍不留神便会被波及到,故此陶师每次开炉炼器,都是一个人在内院里完成,严禁有人随意接近。”
听着女孩的解释,苏然索性直接放弃试探了,“要不跟我随便讲讲?挑能说的就好。”
“刚刚你问到的缘由,我虽然不能直说,但是却可以告诉你有关我们天工阁炼器的分工情况。”安静也是看出了对方的气馁,向茶壶中再次加了些碎冰添了半罐可乐。
“天工阁作为为觉醒者提供专属器物的部门,其实锻造与设计是分开来的,至于锻造,只需要掌握了方法,即便是三年的学徒都能打造出优异的器械来……最难的反而是一切开始之初,对于设计稿图的制作,而完成这方面工作的,在天工阁中被称为‘纺娥’,其最高管理者,叫做‘纺官’。”
她指了指自己,“你说是不是很巧,天宫阁的纺官正是我呢。”
可他却遗憾的并未从苏然的脸上看到震惊等情绪,反而很是平淡。
“然后呢?”苏然沉声问。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安静泰然,“这就是我能够说的全部了。”
苏然眼睛眯了眯,他几乎是可以肯定,对方的天赋指定与预知未来有些关联,就是不知具体是哪种形式。
而且这里面的水肯定不浅。
看了眼女孩在为自己倒可乐时,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腕,那之上赫然有着因为长年累月而被磨损出的印子,仿佛伤口结疤后,又再次破碎后愈合的模样。
这种一看就有情况的事情,苏然向来是能跑就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那是武松,不是他。
这年头大家活的都不容易,自救尚且不易,更何况是去救他人了。
有的时候,实在不是人心冷漠,社会无情了,而是善念被当作笑话,恶意成为霸凌者的权威,而普罗大众逐渐沉沦,宛若慢性死亡,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他人死活?
苏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的世界还不小,只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罢了。
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与一个陌生人的短暂相处,就跟对方掏心掏肺呢?
他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了,早就尝过了人性的苦,连死亡都看淡的他,成长早已在悄然无声中进行着。
令人自嘲反感,却又不得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