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欧阳贺不可置信的眼神接着大声训斥道,“要我将你犯下的罪恶告知于你吗?”这一声震耳欲聋,直穿他的心灵深处那掩埋的记忆。
“怎么?不敢面对吗?”许道常淡然的说道,丝毫不顾面前的段至极。
他还正要说的时候只见段至极手中的利剑已经出鞘,指向他的脖颈,划出一道微弱的血痕。
许道常向前一步,血痕愈发深刻,段至极也急忙向后退去,“两年半前,你于苗寨村杀害性命十几余条,不论大小、男女老少皆有之。”
“我赶到之时,宛如一场炼狱,一名老人来到我的身旁,向我哭诉着他那刚结婚的儿子与妻子被你残忍屠杀,你可知那名老人的心情?”
“那时你已经离去,在那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将你正法还给他们一个公道,终于于几个月后,又出现你的消息,一行商之人死于路上,家中妻儿无不痛哭流涕。”
“……”
只是简单几句话却道出了欧阳贺的重重罪孽,在欧阳贺听来是如此漫长,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你说的没错,我……”
“你可认罪?若你依旧我行我素,那这世间苦命之人该如何安心下来?那这世间又谈何公平正义可言?”许道常淡然的说着这些义正言辞的话语。
“你若还有良知,那就别躲在你的师傅兄弟身后。”
欧阳贺垂下脑袋,一步上前,随即仰头看向许道常,“我应当受到惩罚。”
“道法常存,不会放过每一个应该惩罚之人。”说出这话,段至极就收起了佩剑,许道常缓缓下来,看向欧阳贺。
老态龙钟的模样却又有些道风仙骨。
他那一手凭空幻化出一张符咒,随着一抹,一丝光亮缓缓没入欧阳贺的眉心,“这张符名为——神临符,记住,当你再次做出有违天理之事时,自会有天罚降临。”
做完这一切之后,许道常一笑泯恩仇,“之前的事我就不与你们再过多追究,是对?是错?皆在一念之间。”
说罢便化成一股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段至极走到欧阳贺面前,看向他,只凭感觉是没有什么危险存在,只是对于他说的话也并无什么,欧阳贺也不会去做那种有违天理之事。但还是需多加谨慎。
“对不起了。”许道常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远处欧阳贺的方向。
“真是太好了。”李七烁原本担忧的眼神变的惊喜起来,随着他的离去,众人都从紧张的氛围之中解放出来。
即使如此欧阳贺依旧沉浸在那悔恨之中,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那种事情。
段至极缓缓走上前来,“没事的,孰能不过,况且是那股魔气一时间占据了你的内心才会做出如此行径,接下来的路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一番话将他从悔恨之中逐渐拉了出来。
“多谢你们没有抛弃我,我才能活到现在的。”欧阳贺感激的说道,随后低下脑袋,“接下来我准备游历世间,用以弥补我之前犯下的种种罪责。”
李七烁很是惊讶,“你才刚刚恢复过来,不能多待些时间吗?”
面对李七烁的询问,欧阳贺早就选好了说辞,“现在的我想起来那些画面,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些煎熬,我实在是不能过的如此心安理得。”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陈业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但我并不能就这么的看着你独自离去,所以接下来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欧阳贺刚想说话,就被陈业打断,“万一你再遇到危险,我们可不想再救你第二次了。”
“好吧。”欧阳贺最后还是妥协了。
“明日晚上再出发,就这么说定了,现在的时间好好陪陪一路没有抛弃你的人吧。”陈业看向众人说道。
夜晚,众人在屋内欢声笑语,陈业一人独自躺在屋顶之上,看着皎洁的月光,“还是不行吗?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哈哈哈,陈业去哪里了?”屋内欧阳贺的声音传了出来。
琼尘月抢先一步回答道,“他心情不好,去外面吹风去了,还是别打扰他了。”
“这番怎么不见你们两人黏在一起了?”欧阳贺调侃的说道。
琼尘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向着众人说道,“明日一早我可能就要走了。”
“你怎么也要离去了?好不容易对你印象好多了不少。”李七烁听闻略有失落,随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大声说道,“那不是之后就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了嘛。”心情一下子就更低沉了。
段至极坐在正座瞥了一眼她,瞬间李七烁就憋住了嘴,哭诉道,“没有,当然我不是说师傅你不好,只是你太严厉了,不对,是太盼徒成凤了,徒儿实在是受不起啊。”
“啊呸,对不起师傅!”李七烁醉醺醺的说道。
可真是应了一句话,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儿。
琼尘月见状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后走出门外环顾四周,不见陈业在何处。
突然陈业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笑脸,陈业瞬间精神了起来,但依旧没什么兴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你来做什么?”
琼尘月索性也坐在他的一旁,“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嗯。”
琼尘月一把捏住他的手臂,“这么冷淡干嘛?就这么希望我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啊。”
“不知道。”
两人就那么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却都没有再说些什么,微风吹过两人的发梢,好生惬意。
半晌过后,琼尘月清了下嗓子,“放下仇恨吧,仅凭你一个人是对抗不了他们的。”
“你……”
未等陈业将话说完,一阵急风吹过,陈业急忙坐起身子,发现琼尘月已经没了踪影,直接跳在地上跑进屋内看去。
还在聊天的众人问道,“你终于来了,怎么了嘛这是?”
“琼尘月呢?”陈业焦急的问道。
“啊?她不是出去了吗?”欧阳贺吃着东西回答说。
陈业语气低迷,“是吗?”
此时的陈业也已经无心吃东西,在一旁坐着,几人也摸不透,过了一会便缓缓走出门外。
不料刚走出门外,一道靓丽的身影从陈业身后跳了出来,“我就说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吧!不管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