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戟身看去,只见长戟的主人居然是李元稹!
阳光照耀在她乌黑的发丝,系着马尾的黑色飘带随风而扬!英气风发的俊颜满是冷漠肃然!
她单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紧握长戟。仿佛天神降临一般,从上到下都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她一抬手腕,两米玄铁长戟直接将那战斧挑飞!长戟在掌心回旋一个来回,顺势借戟身惯性重击在那莽荒将领的腹部!直接将其打落马下!
将领倒地的一刻,锋利的戟尖闪着凌厉的光就逼在他的喉咙上让他动弹不得!感受到戟尖刺肉的疼痛,他只得凶狠的抬眼径直瞪向马背上的元稹!
而元稹神色漠然,居高临下的垂下视线似在审判“莽荒王次子塔拉亲王,就是你数次侵犯澧朝国土,还在望苔一役中屠了满城妇幼老儒,将他们的尸骨喂了畜牲,害的他们尸骨无存的吧?”
“这都是本王的战绩,怎么?怕了你爷爷我了!?”
塔拉亲王以此为傲,高傲的扬起头颅挑衅道!
下一瞬,那高傲的脑袋就尸首分离,落在地上轱辘出几步,脸上还挂着那挑衅的笑容!
众人皆怔!
垂头看去看见的就是元稹手里长戟上鲜艳的血红!
“两军交战,犯平民者,杀无赦!”
她清朗带着隐忍怒意的声音清晰的响在每一位澧朝士兵耳边!
一字一句都成为他们的底气,使得他们自发的振臂欢呼!
“副督统威武!”
“九皇子威武!!”
澧朝士兵士气大振,以至于根本没用上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就把莽荒兵士打的跪地求饶,还画地为牢将被俘虏的兵士赶到一起!
至于被活捉的莽荒王以及他的三个儿子则被绑起来跪在地上。他们身体抖成了筛子,眼中尽是愤恨的盯着元稹!因为在他们的旁边,扎入地面的长枪上还杵着塔拉亲王的头!
“澧朝对我莽荒王族赶尽杀绝,我的子民会牢牢记住今日的仇恨!”
莽荒王一身落魄却依然仰着头颅朝马背上的元稹唾道!
“莽荒王族不还有冒顿亲王吗?哪里能算赶尽杀绝?”元稹平静的看着他。
“冒顿……”
莽荒王和几个儿子同时一怔,然后就变了脸色“难道是冒顿让你来杀我们的!?你们……你们联手了!?”
“就算冒顿不与我联手,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侵入我朝两城池,惨绝人寰的屠城行径,你的命早就悬在了脖子上,就等着被人取走了!”
元稹冷冷的呵斥着。
“你们应该庆幸,至少还能保全你们为莽荒捐躯的名声!”
“这么个死法,对你们几个血债累累之人而言倒也不算亏!”
说完,她最后再看一眼他们脸上的恐惧与狰狞,兀自调转马头背对着他们!
手臂抬起又落下!
“杀。”
极轻极轻的一个字干脆利落!
身后顿时响起齐刷刷的脑袋落地声!鲜红的色彩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元稹微微攥紧掌心,眉心紧锁。
但愿。
但愿莽荒的王权之争,日后不会成为澧朝的前车之鉴!
“图蒙部的人赶来了!”手下卫兵低声道。
“我们走!”
元稹回头看了一眼图蒙部冲过来的将士,握紧缰绳,高举手中染血的长戟!
“撤退!”
“撤!”
澧朝兵士撤出没多远,图蒙部就已经冲到了莽荒王族五人倒在血泊中的尸首前!
冒顿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痛心疾首“父王!哥哥!”
“大王!!”
一众莽荒将士也悲声痛呼!
“父王,您放心的去吧!”
冒顿朝他们尸体叩头,再抬头脸上没有一滴眼泪,只有眼中闪烁的野心勃勃,低声道“我会成为莽荒记载上最优秀的王!”
“亲王!澧朝人要跑了!”
“亲王!替莽荒王和几位亲王报仇啊!”
先前被俘虏的士兵和臣子涕泗横流,朝着冒顿喊道!
冒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夺过兵士手里的弓箭,将箭矢瞄准元稹的背影!
手果断一松,箭咻的一声飞出!
骑在马上的元稹听见了那破空而来的声音,但是她不避不让,任由肩膀直接被利箭贯穿!
这般疼痛,她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九皇子!”
骑马跟在后面的元武大惊失色!燕良更是眼眸睁大,担心的情绪通通写在眼里!
“我没事!”
元稹单手攥住缰绳,唇色发白喊道“继续后撤!”
“是!”
将士们齐声应道,然后自发形成护盾掩护元稹等人先行离开!
待全军撤回澧朝大军驻地,燕良几人立刻将受伤的元稹抬进大帐,可过了没一会却都被元稹给赶了出来!
“怎么回事?”
守在帐外的谢鸣止疑惑的看向元武和燕良。
“九皇子说他自己上药,不用我们也不用军医!”
元武挠挠脑袋,脸上写满了不解“九皇子疼得脸都白了,死活就是不让我们帮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别扭个什么劲?想当初征西元帅还是女人呢,她受伤的时候都是咱们帮着上的药,也没像他似的……”
直到燕良瞪了元武一眼,元武才停了絮絮叨叨的嘴。
“我进去看看!”
谢鸣止不放心,刚要进去,掀起帐帘的手就被人按了回去!
他疑惑的回头看向来人,只见这人居然是之前被掳走的四皇子李显!
“四皇子!”
“定威将军!”
众人也惊喜万分。
“谢元帅,九弟自幼不喜外人碰他,所以才会如此。”李显简单解释道,然后侧身掩住帐帘“这里就交给我,请诸位尽管放心。”
“好。”
四皇子与九皇子过命的兄弟情义无人能及,有他来照顾李元稹,谢鸣止等人自然没有异议。
此时帐内烛火摇曳。
元稹叉开腿坐在榻边,衣衫半解背对着帐帘,一只手颤巍着一点点拔着肩膀上的断箭!
她疼得满头是汗,每拔一下都是剜心之痛!
这一箭,是她与冒顿的约定。
毕竟做戏就要做全套,她是杀了他父王兄长的凶手,是澧朝军队的长官。冒顿没有理由,也不能在莽荒众人面前放她毫发无损的离开!所以当箭射来,她才会不躲不避。
否则,以冒顿的箭根本伤不着她分毫!
她正出着神,忽觉肩膀上一阵冰凉的触感袭来!
下意识裹起衣衫,抄起贴身的锋利银簪握在手中呵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