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起火了?
眼见殿内并不见火星,一众人却略显慌乱,皇帝手中的金冠未能落下,只得重新放回内侍手中托盘内。
“先离殿!”
咸祯帝下了令,林钰立刻想走,又听见有人高喝“护驾”,上方内侍在为皇帝开路,脚步便又打了个转。
身边平遥***反应极快,刚拎着厚重裙裾走出两步,见她立在原地不动,一把便拽过她手臂。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林钰就被她连拖带拽,后来几乎是拎出的文华殿。
也不知那身拿给自己的春衫是她几岁的衣裳,她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腿也长了一大截,林钰跟得极为吃力。
出殿门时,方隐隐有烟蔓及殿内。
林钰尚在病中,加之礼服厚重,一路跑得匆忙,刚站定便掩唇咳了起来。
方才还秩序井然的一殿人,此刻散乱立于门外空旷处,偶有朝臣与内侍撞到一起。
林钰还听见几个礼官在自己近旁,连声说着“不吉之兆”“上天降怒”云云。
这场火连个火星都没见着,似乎却烧到了许晋宣的名声上。
平遥眼见自己的父皇母后都已退出来,转头见林钰咳个不停,忍不住便教训她:“傻乎乎的,还这么弱;要真烧起来,第一个就烧你头上!”
林钰也不知为何,她一个前呼后拥的公主,拖着一个自己都能健步如飞。
“我近来病了,尚未大好呢。”虽然心里清楚,就算没病,自己也不如她矫健。
平遥正要再说什么,却见许晋宣刚从殿内出来,一眼就在人堆里锁中林钰。
因着母亲的缘故,她也无心与这位五皇兄打照面,只对林钰说:“过几日来校场寻我,我带你练练。”
说完也不许人拒绝,转身便走。
许晋宣是最后一批出殿的,也立刻派人去查看了失火处,知晓林钰不会有什么事,两条腿却是自觉走到了她面前。
“放心,没事。”
林钰点点头。
那边皇帝身边围了几个礼官,咸祯帝蹙着眉,没一会儿便朗声交代:“冠礼择日再办,今日都先回去吧。”
众人应声听旨,许晋宣拉过她的手,“走吧。”
为冠礼特意换上的赤袍格外繁复,行动时腰间挂佩相撞,似在替他诉说着不满。
“是谁要害你?”
男人走在她前面一些,林钰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还是忍不住问。
“偏偏你的冠礼上,旁边的宫殿失火了。”
许晋宣还在怀疑,此刻说不清,还需叫人细细去查。
回头对上她担忧的一双眼,也只重复一声:“放心。”
本意是安抚,不想叫她操心自己的事,可落在林钰眼中,似乎就变成了隔阂。
不愿说得意思是,不信任,还是压根不在意?
一路牵着人送回重华宫,许晋宣又立刻去见心腹,晚膳也没能赶回来。
林钰只知道他这几日也很忙,夜里虽会回来,却也没工夫和他好好说些话。
足有三日,他终于回了重华宫用晚膳,神色较之先前舒展。
又在饭后问她:“今日药停了?”
她的风寒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不必再喝药,林钰如实点点头。
便听他又说:“今夜迁到正殿吧。”
闲来无事的时候,林钰也去正殿看过,装点得比偏殿精细,床榻、妆台也更奢靡些。
兴许会比偏殿更舒服,她点点头,并未怀疑男人的动机。
直至沐浴时,许晋宣久违地又绕到屏风后。
原先立在屏风外的宫女丫鬟都没了影,可想而知是被他遣退了。
“天冷。”
林钰靠着浴桶往下沉一沉,倒没多怕他,只怕折腾起来收不住,自己又在沐浴时着凉。
已是隆冬啦。
许晋宣“嗯”一声,行至她身畔,格外骨感的手在木桶边沿落定。
“帮你洗。”
他这几日忙,忙起来就不记得折腾自己,比起先前她也旷了许多日。
已经习惯了与他亲近,林钰只嘴上不饶他,“我不要。”
等男人的手终于落在肩颈处,眼见并未有出格的动作,她才慢慢放松,并不作反抗。
他手上的力道已然熟稔,在少女身上一捏一放,倒是消去许多疲惫。
“再往上一点。”
许晋宣便往上几分,不忘探手试水温,十余下后便收了手。
“水要凉了。”
正被人捏肩捏得舒服,忽然就断了,林钰颇为不满地仰头去看他。
蒸腾的水气熏出薄红,本该清丽的眉目间潋滟一片,含嗔带怒时更显娇娆秾艳。
几乎是被引诱着,男人的手攀上她面颊,哄着她:“去床上继续。”
林钰这才转回去,想着叫他伺候伺候自己也不容易,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只是再一想到他在自己身后,还是没好意思直接站起来。
“你出去等着吧。”
坐在浴桶里是一回事,当他面擦身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却不动,甚至将挂在一旁的巾帕撩入掌中,顾自说:“我帮你?”
这是不肯回避。
林钰脸上一热,别扭了一会儿脸颊更红,还是犹犹豫豫站起身。
想从他手中接过巾帕,他却说到做到,从她后背开始,细细擦拭。
林钰只得努力忽视心底那点不自在,抬手、转身,配合得极好。
虽说他始终都算规矩,怕她冷似的及时给她裹上寝衣,林钰却还是有预感,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等与他躺到一处,他便不会有这样老实了。
正殿床榻是黄花梨木制的,要更宽敞些,罩了顶并蒂莲花纹的罗帐。
被人抱起放上去时,林钰勾着他颈项,不知为何忽然心悸起来。
他低头盯着自己,牢牢盯着。
好似下一刻,情难自抑的吻就会落下。
林钰也不知是否受情蛊影响,光是被他这样看一看,自己便心猿意马,想到两人从前的事。
可今日的许晋宣十足耐心,将床帐放下,两人便被掩入其中,怎么看都只有彼此。
偷偷看他又被发现了,林钰急急移开眼。
“趴好。”许晋宣说。
林钰压着心慌照做,他的手又落至肩颈相接处。
“刚刚是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