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吴建国坐在椅子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文招娣缩在门边,抱着胳膊小声哭着。
嘴巴流血了,脸肿了,手臂上也有淤青。
她怕丢人,吴建国打她的时候,都忍着没出声。
“文招娣,再有下次,你就带着孩子回老家。”
文招娣一听,连忙摇头保证,“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
她才不想带着孩子回老家在婆母手底下生活,她那个婆婆最是厉害,骂人骂一天都能不带重样的。
本来当时结婚,她家没少要彩礼,婆婆就对她很不满意,刚结婚那段时间也没少指桑骂槐收拾她。
吴建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
不过两天的功夫,余惠就把给赵长英她们做的衣服做好了。
“好看吗?”顾秋雁穿着新裙子转了个圈儿。
“好看。”顾南点头。
顾西:“雁雁姐和叶叶姐穿裙子最好看啦。”
顾秋叶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身上的裙子,这是她穿过最好看的衣服了。
“还是你嘴最甜。”顾秋雁点了点顾西西的小鼻子。
换上新衣服的赵长英,从书房里走出来,不自在地扯扯袖子和衣摆。
她还是头一回穿这样的衣裳,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这衣裳穿在身上确实舒服,也凉快。
“婆,你这身衣服也好看。”顾秋雁眼睛一亮。
赵长英看向余惠,“这么穿是不是太打眼儿了?”
后者笑着说:“打眼才好看呢,要是都跟别人穿一样的,那有什么意思?”
“你看上次我们进城的时候,那城里的老太太穿得多时髦,还穿花裙子呢。”
现在跟早几年不一样了,大家穿衣服,也没那么朴素了。
顾秋雁赞同附和,“小惠姐姐说得没错,跟人家比起来,婆你可一点儿都不打眼,还显得端庄优雅,一点儿都不像个农村老太太。”
“等你回去的时候穿上这一身衣服,多体面呀,村里的婆婆们肯定都羡慕你。”
顾秋叶笑着点头。
听了儿媳和孙女儿的话,赵长英的不自在消失了,越看越喜欢。
晚上十一点军属院里的人基本上都睡着了,北北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睡不着,余惠哄了她好久。
等她睡着都十一点了,本着睡觉前一定要上厕所的强迫症,余惠又下了床去上厕所。
还没走到厕所门口,就看见一个黑影,翻墙跳了进来。
她一惊。
这是进贼了?
军属院也会进贼的吗?
余惠紧张得手脚都僵了,张开嘴刚要喊人,那贼似乎发现了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她,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余惠用力挣扎。
心想完了,这贼怕不是会杀人灭口。
“别动,别喊,是我。”顾淮压低声音道。
顾淮?
余惠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看了他一眼,借着黯淡的月光,只看到了他的刚毅的轮廓。
见她不动了,顾淮便松开了手。
“你吓死我了。”余惠气愤地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他胸口硬邦邦的,锤他反倒是把自己的手给捶痛了。
这一拳对顾淮来说,就跟小猫挠痒一样。
不但不痛,反倒是挠得他心痒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说了声:“抱歉。”
“有大门不走,你翻什么墙?”余惠没好气地质问。
谁家好人翻墙啊?
顾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时间太晚了,我怕吵醒大家,就自己翻墙进来了。”
余惠:“……”
她的母语是无语。
“你明天休息?”
“不休息,明天早上还有训练,我五点就走,最近半个月应该都没休息时间。”
余惠皱眉,“你明天又不休息,这么晚了还回来干嘛?”
直接在营区的宿舍睡多好啊。
顾淮眼底闪过一抹苦涩的失落,看来他的小妻子,并不想他回来。
“我听于强说家里出事了,回来看看。”
余惠“哦”了一声,“已经没事了,昨天吴干事都带着文招娣上门道歉了。”
“抱歉。”顾淮再次道歉,“家里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又让你受委屈了。”
余惠看他一眼,“你有什么好抱歉的,这事儿本来就是我自己招来的,跟你又没关系。”
顾淮:“……”
她是真的没有把他当她的丈夫啊。
“你吃过晚饭了吗?”余惠随口问道。
“吃……”
“咕……”
顾淮刚张开嘴说出一个字,肚子就发出了一声长鸣。
今天的训练,一直持续到九点才结束。
因为挂心着家里,他在营区的澡堂,洗完澡就直接回来了,没来得及吃饭。
这么晚了也不想麻烦她,所以想说吃过了,但他的肚子却另有想法。
“噗……”余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我去厨房给你做碗手擀面。你去扯两根葱,摘几个辣子,再扯一颗小白菜。”
“好。”顾淮转身去花坛扯葱摘辣子。
余惠进了厨房,拉开灯麻利地和了面。
半个小时后,顾淮就吃上了喷香的手擀面。
用嫰辣子煎了做的辣油,还有一个荷包蛋。
面条劲道,荷包蛋外表酥脆,里头却流着溏心,辣椒又嫰又辣。
顾淮大口大口地吃着面,这口面他都想好几天了。
余惠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捧着碗坐在灶台边,大口吃面的顾淮,心情愉悦。
作为一个喜欢做饭的人,没有什么是比看到人吃自己做的饭,吃得香更让人感到愉快的了
顾淮吃面吃得很大口,也很快,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他是饿死鬼投胎,在狼吞虎咽,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吃得很香。
他要是在后世开吃播,吃播界必然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好吃吧?”余惠问。
顾淮喝了一口汤,点着头说:“好吃。今天晚上这碗面,是我吃到最好吃的面。”
余惠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啥意思?我以前煮的就不好吃吗?”
顾淮怔了一下,见她不高兴了,连忙道:“不是,以前煮的也好吃,你煮的面都很好吃。”
只是今天晚上这碗面,对他而言意义不一样。
余惠哼了哼,“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