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宝玉……”
握着手中圆润白洁的石玉,纪晓的整个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他已经想起来了,原来大前天是他的生日,而他的母亲因为高兴,说出了一个埋藏许久的秘密。
那就是:他纪晓天生也是衔玉而生。
这特喵的不是《红楼梦》里贾宝玉的桥段嘛!怎么忽然应证到了他的身上。
莫非……
恍然之间,纪晓突然就又想起来今天早上做的那个梦。
“通灵宝玉,分其为二,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嗬!”
“难道这梦是真的!”
纪晓整个人的脑子一片空白,此时此刻,他是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
为什么要选他?
自己和贾宝玉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里是红楼!
……
纪晓的脑子里一时无法想象,只觉得现实过于离奇,仙人又好像过于玩笑。
“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手中的这块宝玉,是自己的母亲于生日的当天给他的,而记得当日,自己的四弟想和自己相抢的,也是这块宝玉。
纪晓记得在红楼梦里面,宝玉因为丢玉,福缘开始败落,贾府也开始了真正走向落魄。
所以说……
【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纪晓在心里打定主意,自己的以后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则打死也不会让这块宝玉离开自己半步。
许姨娘房,要说自己的母亲过得的确是比他纪晓要好一点,起码的是有两个侍女和一个嬷嬷伺候,但通过记忆里的画面纪晓却知道,自己的母亲过的也很拮据。
昌平伯府里每个人都是有月钱的,但每个月的月钱,说实话的,都少的可怜,用自己的那位嫡母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每个月吃府里的,用府里的,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
包吃住是一回事,生活的质量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家不比小家,尤其是在京城里的大家,大家都格外讲究排面,昌平伯府再怎么样的也是一个伯爷府,吃穿用度都是要上点档次的,于是乎,平常要花钱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最起码的,打点下人的钱要有吧!
大家族里,下人们都是如此的现实,有钱干活,没钱不伺候,本来依靠着府里那点月钱,勉强还能过得去,但奈何多了自己这个儿子。
从记忆中,他纪晓大抵的知道,为了让他在这个府上不至于让人看不起,自己的这位母亲可是做出了许多牺牲。
首先,母亲的衣裳是有两三年没有换过新的了;其次,几乎不再用胭脂水粉;而后,母亲其实一直都在做女工,只是不让人发现;再而后,母亲变卖了许多嫁妆……等等等,许许多多在原本的纪晓来看习以为常的事情,在此刻的纪晓的看来,都是那么的刺眼。
故而,望着此刻眼前衣衫陈旧的母亲,纪晓的心里不禁的一阵唏嘘,差点就成为了一个不孝子!
“缘儿,你没事吧?”
“额……”
纪晓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么激动,上面就扒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这对于一个上辈子打了三十年光棍的老油条来说,是多么大的刺激!
好在,心里的道德伦理还在,知道这是自己今生的母亲。
说起来,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自己的母亲,纪晓的眼中不禁的闪过一丝惊艳,一张锥子脸,用现代话来说就是网红脸,鼻梁高挺,肤色白皙,一双秋色般的眼眸,既拥有着美人的灵动,又饱含着母性的温柔。
母亲大概三十来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因为自己这个儿子的缘故整天素面朝天,毫无颜色,一时间,致使得他纪晓心里不禁的有些自责。
或许是太多的记忆杂合的缘故。
毕竟,此世的纪晓整个人生里的所有记忆,几乎都和母亲有关,故而即便的是第一次见面,他纪晓便已经是理所的当然在心里,把对方看做了自己真正的母亲。
至于说父亲,呵……
“娘,儿子没事,这不好好的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氏泪眼婆娑的念叨,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是完好如初的模样,许氏的体内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慢慢的放了下去。
只不过……
“张氏的那个野孩子,怎能如此过分,平日你那个没心没肺的爹也不管管,真要伤到了缘儿你,为娘我一定……”
“诶!娘……娘……娘,慎言慎言!”
张氏,也就是他纪晓的那个嫡妻母亲,昌平伯府的大妇。
在古代,不论的是从始至终的任何一个朝代,嫡妻大妇对于一个家庭而言,都是极其有地位的,特别的是对于丈夫的妾室,嫡妻永远的是掌握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故而,自己的母亲刚刚那几句话,要是真的传到了张氏的耳中,那自己的母亲可就要遭大罪了。
“哼,听去了又如何,为娘我平时……”
“……”
要说自己的这位嫡母,他纪晓虽然的平时见得不多,也不了解,但基本的通情达理还是有的,除了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护犊子,其他的就还好。
“缘儿啊,你遭受此等大难,为娘我的心里……呜……要是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为娘我,可怎么活啊!呜……”
俗话说,女人的脸,说变就变,这句话真没错,前一刻的,自己的母亲还在斗志昂扬的说狠话,下一刻的,就又靠在他纪晓的肩膀上哭哭啼啼,简直是难以捉摸。
好在,他纪晓平时就显得很呆,这会儿就算不会说安慰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只是……
“午饭呢?怎么还没送过来?”
他纪晓刚刚醒的时候就是午时三刻,也就是中午十二点,现在拖拖珂珂的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却依然着不见府里送饭菜的下人。
许氏有些生气了。
平日里要是怠慢了她也就罢了,毕竟她又饿不死,可是现在他的儿子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要是饿坏了她儿子,她可就要拼命了。
“湫红,湫红,死丫头,死哪去了!”
湫红是自己母亲唯一的贴身丫头,也是唯一的知心人,从母亲嫁到昌平伯府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服侍在母亲身边。
十几年交情,使之两人好的都快成姐妹了。
“奶奶,太过分了!”
果然,下一刻的,门口风风火火的身影急冲冲的就闯了进来,见到了纪晓先是一愣,但随后还是满眼怒气的禀报道:
“奶奶,你屋里的饭菜让秋姨娘给端去了,她说缘哥儿大了,用不着老母鸡汤,让厨房里端给去,给她和小少爷补补身体。”
“嗯,岂有此理,这小浪蹄子!”
秋姨娘是自己的那位便宜父亲新纳的一房小妾,对方刚刚在不久前给家里又添了一丁,生了一个儿子。
此时正是春风满面之时,难免的有些嚣张得意。
只不过,许氏明显的也不是好将就的,尤其是涉及到了她的宝贝儿子,她就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哼,她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儿子了!还给她补身子,残花败柳的风骚壳子,还需要补?”
府上众所知之,这位秋姨娘的出身乃是前明时期,曾几度名扬天下的扬州瘦马。
虽然不知道的自己这位便宜父亲是如何弄来的,但……就这种身份而言,终究的是上不得台面。
“不行,湫红我们走,叫上稚月和磐奴,咱们找秋月吟这个小蹄子好好理论理论,抢我儿子的补品是什么意思!”
“是,奶奶。”
同样脾气暴躁的还有湫红,也就是他纪晓的湫姨,眼见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纪晓的整个人脑子里就是一阵头疼。
难怪自己的父亲不爱来这里,碰上了这两个说干就干的女人,谁受的了!
唉,不过,谁让他是对方的儿子呢。
随即,纪晓立马的就抽身,拦在了两个女人面前,苦口婆心的劝道:“母亲,湫姨,冷静一点,只是一份鸡汤而已,何苦和秋姨娘过不去,要知道的,祖母大人现在可挺喜欢小俊儿的。”
小俊儿就是他纪晓的五弟,也就是秋姨娘最近新生的儿子,整个昌平伯府上已经有七八年没有添丁了,故而,这个新生儿的到来很是给府上添了几分喜气。
尤其的是,在府里的那位老太太都快病逝的情况下,这股喜气尤为重要!
所以说……
“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纪晓现在还初来乍到的,可不想惹事,以免被人看出破绽,故而他先劝道:“儿子现在好好的,也不需要那点补品补身,再说了,说不定那鸡汤还有毒呢!”
“嘿,你这孩子,净瞎说,那老母鸡可是为娘我特地从乡下买来的,膘肥体壮的,浑身上下全是肉,就寻思着给你补补。”
“诶,知道娘亲疼我,儿子在这心领了,但鸡汤就不必了。”
“呵……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倒学会油嘴滑舌了,算了,既然你都说了,那就便宜了那小浪蹄子了……”
随后,普通的一顿饭菜,他纪晓倒是也吃得很满足,这得益于自己生来就养成的不挑食的好习惯,只要有米饭,配老干妈都能吃。
宴罢饭饱,自有小侍女端来消食汤汁,而后,又有湫姨亲自都给自己用热毛巾擦拭,按摩,不得不,这古代贵族小少爷的生活还真是有滋有味。
正当他纪晓,还在享受着饭后的贴心服务时,却不想着此时,自己房里的贴身小厮来报。
秋姨娘房里的小少爷,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