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话说你们可注意到,此次会考,又是这南方士人人数,比我们北方多!”
“很正常嘛!”
李俏盘腿正座,眼眸明亮,面对着众人们的疑惑十分得意的堪堪而谈道:“明末十七年,自前明的那末代皇帝崇祯帝继位以来,天下大变,整个北方土地就如同的是着,莫名得罪了老天爷一样,今年干旱明年霜雪,气候反常,犹如上天之意执意要灭大明一样,在此情况下,吾等整个北方的人口通通了的都要低于南方,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又如何读书。”
“而到了闯逆横行之时,大家也都知晓,整个中原乃至大西北,所有长江以南之地,皆被打烂了,闯逆的手下那群恶贼什么德行,诸位也都知道,凡是眼前所见的大户人家,哪有一个好下场的。
连续十几年的兵祸,终究的是将我大周朝整个北方之地的文华,尽数削了一番,此时尽管已经匆匆过去了如此多年,我等北地士人所积攒出来的读书气,也仍旧比不上南方世家的百年底蕴。”
“……”
听了他李俏的一番话。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闻之沉默,触及生情的感叹,身为北方士人的无奈。
可此时……
唯有他贾环,像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一样,张口就来一句道:“话说晓儿哥,你家不就是的从前闯王手下的一员吗?伤天害理的事,你家以前也做过吗?”
“……”
“呃……”
在场的所有人,当场了的就有些的皱眉了,不知道着眼前的这小屁孩,到底会不会说话,此刻,就连在座着的漕运总督家的傻儿子曹光吉听闻这话,都忍不住的摇头了。
同时,内心里也在暗暗窃喜,终于是有人比他更讷了!
“唉……”
好在,他纪晓也算是着和这小子从小一块玩到大,多多少少的,也是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秉性,同时,在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头一次共情了贾政一波。
怪不得,每次看到这个逆子都想抽他了!
“的确,吾家曾经也确实强抢过民间不义之财,更是在之着闯逆的带领下,洗掠过京城,但……有一说一,当时明廷京城里的那些大员们,富商们,勋贵们难道就不该抢吗?”
“想当年,崇祯皇帝也并非是着的明廷一代暴君,他也是曾为了这个国家,而殚尽竭虑,可一直到闯逆大军都快要直接打进京城,皇帝向大臣们筹钱,却连十万银子都筹不到,而吾等之祖辈京城,却是能从这些大臣家中,轻轻松松搜出不下百万金银,此……又岂能着不是,说明大明王朝内部早已溃烂!”
“是然,且先不说大明王朝,就说吾等兄弟二人之故乡单县,这些年来,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人群中,一般很少说话的周常洛,周常雄兄弟俩,此刻也忍不住的开口了。
大概的因为这俩兄弟二人是出自真正的寒门的缘故,对于天底下的吏治,感触颇深。
“岂有此理!”
到底的是身为国朝正二品大官,国朝除中央内阁与六部尚书以外地位最显赫的大员的儿子,曹光吉一开口,仿佛这天下所有的官员都不被他给放在眼里。
“特奶奶的,小小一个知县,现在都敢如此放肆了,欺负到了我同学头上,能有他好果子吃,我记得单县也是有漕运的吧……周老弟你放心,我等会就去写信给我二叔说一声,我二叔专管山东这一块的,一个小小知县,还不是得任他随意拿捏。”
“这,这……”
“我兄弟二人,在此谢过曹兄了!”
“诶,小事。”
……
酒过三巡,在场的一众众人们喝的也有些嗨了,而此时,作为整个学院里的老学长,外加万事通,方有度模模糊糊的就提到,他们书院与之着南方同一等级的崇正书院有仇。
每年会试殿试科考完以后,按照惯例,一旦他们泰山书院的学子中进士的数量,不如南方的崇正学院,那么不出几日,对方的书院里的山长,必有耀武扬威的带人来他们的书院里砸场子。
起初,原以为的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却不想……
三日之后,浩浩荡荡的几十人,乘坐着十八辆马车,就这趾高气扬的冲进了泰山书院的教场里。
顿时,致使得整个书院如临大敌!
“什么?”
“真的来了!”
纪晓的整个人眼前一懵,可此时,整个学院里的举人学长们,都已经的是集体进入到京城里去赶考去了,书院里哪里还有着可以拿出来撑门面的人物。
“所以……”
“陶山长大人,才让您现在着的,赶紧过去!”
“我?”
听到了眼前童子的话,很显然着,他纪晓的一时还有些的不知所措。
但很快,纪晓便立马了着的飞速调整了自己的神情,从衣架上十分从容的拿了一件宽厚斗篷披在身上,而后转身道:“走吧!”
教堂,这是他纪晓在学院里的三年中,为数不多的来到这个地方,没办法,亲传弟子的身份,总是高过于其他随意了的宗门子弟,且真正的王牌从不轻易露面。
“学生拜见山长,拜见老师!”
由于书院里的副山长,外加正阳先生两位亲自带队,带领着一众着的书院里的备考举人们,参加会试。
故而,此时的书院里,真正着的可以称得上能镇的住场子的名士,就只有着的陶老山长,以及,自己的老师腿脚不便的吴老爷子。
而恰好,此次的崇正书院来人也是一位山长,外加着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
“修缘,入列!”
“是……”
纪晓老老实实的归附到吴老爷子的身后站好,而此时,身旁紧挨着的李俏偷偷摸摸的向他传过话来。
“来的这两位,左边那个是五年前的朝廷建极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周成礼,周老大人,也是如今崇正书院的山长,曾经以一已之力,压得咱们山长十年无法出头,直到致仕,都还是以吏部侍郎的身份落幕的重臣。”
“嘶——”
纪晓的表情有些惊讶,没想到的,这对方一出场就直接上来这样的狠人。
“呐,右边那个则是曾经的浙江布政使楚睦,楚老先生,也是当代着的,阳明学正统大儒,师从泰州学派,乃由是泰州学派创始人,文贞先生王艮的亲子所承认的,泰州学派第四代接班人。”
“哦……”
纪晓眼眸微怔,随即便十分好奇的问道:“那……不知着这位,与之着恩师如何?”
“论正统,吾祖父不及也!毕竟文贞先生是为阳明先生的曾经亲传入室弟子,而吾祖温陵居士,则是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听学弟子。”
李俏缓缓的回答:“但……所谓英雄不问出路,若论成就,吾祖父定然的是要胜于这位老先生万倍。”
“嗦嘎……原来如此!”
……
纪晓与李俏二人,在后面偷偷的说着悄悄话,而台面上,陶老山长与之着他对面的老人说话,可就没那么的客气了。
彼时,整个教堂内整整齐齐的分为两派,从中间行径分明,瞧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搞辩论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