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沈红梅平时仗着嘴甜,把王老太哄的团团转,但她可不敢在沈老头面前放肆。
在沈老头眼里,沈春树是大儿子,将来要顶门立户的,大孙子是传承他们老沈家香火的,当然也重要。
至于孙女,到最后,还不是要嫁出去变成别家的人?
平时看在老婆子的份上,没管过这个小妮子,现在家里一堆乱糟事儿,还敢跟他耍小姐脾气?
真是不揍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沈红梅爬起来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灰溜溜的回了屋,重新打了一盆水,忍着恶心,给王老太重新去收拾。
看着王老太干瘪跟老树皮似的下体,沈红梅忍着胸口一股一股的恶心,勉强给王老太收拾了一下,扯了旁边炕柜上的一条破被子给她盖上,跟后边有狗撵似的出了屋。
正想把盆里的脏水泼掉时,院门口外出去帮忙的沈夏树两口子着急忙慌的回来了。
沈红梅正攒了一肚子气呢,顺手就将一盆子脏水全泼到了李香的脚下。
“啊......”李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的惊叫出声。
沈红梅立马阴阳怪气的嘲讽:“二婶一家子真是出息了啊,小贱种敢拿刀砍人,你们两口子出去躲着,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正说着,沈春树两口子扶着沈伟民也回来了。
沈红梅眼圈一红,将手里的盆子啪叽一甩,万分委屈的喊了声:“娘......”
沈春树一看到老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沈夏树的鼻子就开骂:“你看看你养的好孽种,小小年纪就敢动刀,以后还不得杀人放火?”
“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饶不了你。”
除了在外面耍的沈利民和瘫在炕上的王老太,西屋里沈家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刘常山手拿着旱烟袋,往炕沿上磕了磕:“致富啊,咋回事?咱村啥时候发生过这种事儿啊?说说吧!”
刘常山心里也不想管,但作为村长,别人去找了,怎么着也得过问两句才占理。
沈伟民跟沈四月刚开始发生冲突的时候,沈老头在眯觉,他也不知道具体咋回事。
等他冲出去时,沈四月都将沈伟民的脚脖子咬出血了。
还没等沈老头说话,旁边的王慧莲抹着眼泪哭诉道:“哎哟那个天杀的,也不知道四妮子发啥疯,把伟民给咬了,咬的都出血了。”
刘常山自然的转头看向沈伟民。
沈伟民当然不敢说自己把沈四月打晕了的事,掐头去尾的把事讲了一下:“她搂柴火回来,一筐都没满,我就说了她两句,谁知道她就跟疯了似的咬人......”
王慧莲一边哭一边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常山叔,你是没看到伟民都被咬成啥样了,肉差点没咬掉,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啊?还是我这当大娘的哪里得罪她了,让她这么报复我们?”
刘常山见沈家老大媳妇要坐到地上哭嚎的架势,赶紧劝解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说明白了就好了。”
一旁的沈老头脸色阴沉,心里恨得牙痒痒,既心疼大孙子遭的罪,又怕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但家丑不可外扬,这时候也只能勉强应对:“家门不幸,出了一个孽障,让大家伙看笑话了!”
帮着抬人的几个村民赶紧劝沈老头。
“可别这么说,四妮子平时多听话的闺女,肯定是被啥迷了吧?”
“对对对,肯定是冲着啥了,致富叔赶明儿找个人给叫一叫,指定就好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是说好话的。
刘常山抽着烟,看着沈老头:“不知道四丫头醒没醒?要不你使个人去看看?要是醒了,就叫过来,咱们问问看到底咋回事啊?”
沈老头抬头,手指着沈老二:“去,把你生的那个孽障叫过来。”
沈老二见自己被点名,啥也没说,侧头看了一自己婆娘一眼。
就这一眼,让李香一个哆嗦,赶紧转身出去回自己那屋去叫人。
沈四月透过门缝,看见李香过来,连忙回屋,在炕沿上坐好。
李香进屋见人醒了,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快步走到沈四月面前,抬手就给了她肩膀一巴掌。
然后双手拼命的摇晃着沈四月:“你个死丫头可闯下大祸了,你奶瘫吧了,你可害死我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你这个要账鬼啊,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沈四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任由她晃,一句话都没说。
不管她是不是装晕,可在外人面前她确实也是让人抬进屋的。
这个当妈的,见了第一面都没说问问到底咋回事?因为啥?自己有没有事?上来就怪她闯祸了!
沈四月越想越气,伸手将她推了一个屁墩。
眼神凶狠的看向李香:“你还是不是我娘?你也不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咬那王八蛋?上来就怪我闯祸了?”
“是不是我被别人打死了,也不能还手?我还得陪着笑脸说一句:打得好?”
“你想受气,那是你的事,以后不要让我忍,我告诉你,以后谁惹我,我就砍谁。”
“就算是你,我也照砍不误,有能耐你就联合他们先把我弄死,不然就都给我眯着!”
听着沈四月凶狠、毫不留情的话语,李香有点儿懵,从地上爬起来,有点不敢置信的走到沈四月跟前,用手推了推她。
“月儿?月儿?说啥胡话呢?都是一家人,咋能动不动就要动刀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沈四月抬眼望着李香:“以前是以前,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的生育之恩已经还了,这次的命,是我从老天爷那里讨来的。”
“以后少在我面前摆父母长辈的谱儿,我不吃那一套。”
李香见平时乖巧听话的女儿居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一时间难以接受。
“月儿,我生你养你这么大,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娘说话?”
沈四月不屑的看着她:“我真是谢谢你生我养我了,要是能选择,我真想麻烦你做做好事,可千万别生下我,也让我有机会能投个好胎!”
沈四月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戳在了李香的心上,她瘫软的坐在一旁,手捂着嘴哭的不能自已。
“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往娘的心上扎刀子啊!”
东屋的沈夏树见婆娘过去半天也没把人叫来,这又听着那屋也哭上了,转身就出了东屋。
站在他们自己的小东屋门口,咬着牙骂道:“哭啥?我娘还没没死呢!那个孽障要是死了就扔出去埋了,没死就过来。”
李香听自家男人发火了,赶紧起身擦擦眼泪,勉强回了外面一句:“这就过来。”
沈夏树这才回了东屋。
屋里的李香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我只当你是被打了,心里不痛快,刚才说的都是胡话,娘不会往心里去的。”
“但你得跟娘过去,给你爷和奶认个错,娘也帮你求一求。”
说完就往东屋硬拉沈四月。
沈四月也没反抗,她知道早晚都要过去,早死晚死,早晚都要死。
等她们母女二人刚一进屋,坐在炕上的沈老头,阴森森的指着她大骂:“你个王八犊子,不孝的东西,我今儿个儿打非得打死你不可......”
说着拿起扫炕用的笤帚就要下地。
刘常山几人顿时伸手拦着:“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沈四月就跟没听见沈老头的咒骂声,径直走到人少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
刘常山好不容易安抚好暴怒的沈老头,回身用还算和蔼的语气问沈四月。
“四月啊,今天到底咋回事啊?大爷爷在这儿,你有啥说啥,不用怕啊!”
此时屋里其他人也好奇的看着沈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