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去陪小满吧。”
沈将军一巴掌拍在沈怀谦后脑勺，“好好教你的书少说这些蠢话，别等小满回来发现心血被你毁了。”
贺璟则盯着信上那句“每日都想吃水煮牛肉”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待众人离开后，他唤来菉竹交代了几句。
姜小满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白水煮牛肉，顶着祁湛邀功的眼神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太实诚了。
真的是白水。
就加了点盐。
祁湛很不理解，“这玩意能好吃吗？还每日都吃。”
姜小满再也吃不下第二块，借着药箱遮挡拿了罐沙茶酱，“帮我拧一下，一手朝左一手朝右。”
祁湛照做，“这是什么药？你哪不舒服？”
拧开后姜小满往碗里放了一大勺，犹豫了一会又给祁湛挖了一大勺，“可以蘸牛肉吃。”
调料放药箱里？
但这淡褐色的酱汁闻起来确实香味浓郁，祁湛把牛肉放在酱汁里蘸上一些吞进嘴里。
鲜、香、辛、咸、甜，是一种多元食材交融出的复合风味，原本寡淡的牛肉风味瞬间被激发，齿颊留香。
姜小满刚吃了一块，盛着酱料的碗就被夺走，“你拿我的做什么？不是给你盛了一勺吗？”
祁湛把两个碗都放在自己面前，底气十足道：“辛辣的东西你不能吃。”
姜小满企图把碗抢回来，“这个不辣，我就吃一点点。”
连碗边都没碰着就被祁湛用筷子按住了手。
姜小满蹙着眉，眼神幽怨道：“你要把我这只手也弄伤吗？”
两人又是一阵僵持，祁湛想到上次互不相让的后果败下阵来，但还是把她碗中大半的沙茶酱拨到自己碗里，“只能吃这些。”
姜小满看着碗抿抿嘴，有比没有强。
她酝酿了一番说辞，给祁湛夹了一块她最爱的烤牛肉。
还没开口，酝酿好的情绪就被祁湛打断，“信已经送到了。”
还挺快。
但她不是想问这事。
她重新酝酿了一番，“大丈夫一言九鼎，你答应我帮我送信我相信你一定会送到，其实我是想问，昨日说的边关贸易你考虑得如何？”
祁湛心安理得地把烤牛肉送进嘴里，跟着放下筷子戏谑道：“这么大的事，一块烤牛肉怎么够？”
姜小满想了想，把整盘烤牛肉推到他面前，“都给你。”
“不够。”
她又把那罐沙茶酱放到祁湛面前。
祁湛不再同他慢慢兜圈子，手指点了点自己脸颊。
“我不玩这些！”
意识到自己人在屋檐下，姜小满放缓语气想要劝退他，“我有意中人…”
“谁！我现在就杀了她！”
姜小满从没见过这样的祁湛，满是杀意和怒气，感觉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劈成两半，惊得她呆愣在原地。
祁湛见他脸色苍白，意识到他被自己吓到，平复情绪后道“抱歉，刚刚是我情绪太激动，吓着你了。”又给他倒了杯茶，“你继续说，我在听。”
姜小满一个字都不愿再说，嘴闭得死死的，拼命摇头。
她不想编故事真的害死别人。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答应你不会杀她。”
姜小满仍是头摇得不停。
祁湛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叹了口气道：“我今日就上书父皇边关贸易之事，别怕了好不好？”
做这样的事一定会被父皇驳斥，但只要他能打下梁国城池，父皇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他产生间隙。
姜小满闻言立刻止住摇晃的脑袋，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
祁湛被他直勾勾的眼神逗得想笑，怎么会有人连胆小都这么可爱？
张牙舞爪的胆小。
自己请回来的小祖宗，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抱月，备纸笔。”
他下笔行云流水，一排排文字瞬间浮于纸上，写好后直接怼到姜小满面前，“看看写得可满意？”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文字吸引，写得还挺好，把她的构思表达得清楚明白，她壮着胆子点了点头。
吩咐抱月将信送去宫中后祁湛问道：“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意中人的事了吗？”
姜小满磕磕巴巴道：“我意中人是皇城、玉人阁的花、花魁娘子桑芷姑娘，她很漂亮，跳剑舞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英姿飒爽又不失温婉柔美。
我只是她众多爱慕者里的一个，她可能压根不记得我是谁，但是我还是想帮她尽早恢复自由身，我来边关做军医也是为了多赚些银子可以给她赎身。”
真真假假，祁湛就算想查也查不出问题，姜小满越说越流畅，心里还有些小得意。
这模样落在祁湛眼中，就是一个被花魁迷惑心智的傻小子，“花魁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一穷二白的小子？”
“我喜欢她，只要她过得开心我就开心，又不是一定要得到她才行。”
“好，我给她赎身，再给她寻一个样样都好的男子嫁了，这样你总能放下了？”
姜小满：？
她不是这个意思！
真是说不通了。
她郁闷地埋头吃饭。
“都凉了，一会重新做些热的。”
“我饱了。”她站起来看了眼桌上剩下的菜，“这些晚上热一热再吃，别浪费。”
祁湛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上翘，像极了他曾经养的小刺猬，生气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竖起全身的刺。
自以为很凶，其实一点威胁都没有，再养一养还能朝他露出软软的肚子。
蛀米大虫的日子眨眨眼就过了将近一个月，姜小满隔三岔五就收到几套新衣服，除了朝食，每顿都有清水煮牛肉，沙茶酱也不能多吃，她觉得嘴里都没味道。
祁湛只要在军营，一日三餐都来陪她。
她的胳膊现在也不再需要用木板固定，但仍要小心照料，多养一段时日才能彻底复原。
好不容易熬到拆了木板，姜小满迫不及待要执行她的计划，只是不知道贺璟他们有没有从信里明白她的意图，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他们还记不记得这事。
只希望能发挥她穿越女的运势。
边走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