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看他们已经呼吸都很微弱了，赤脚医生刚来也是吓了一跳，以为人不行了，没想到看完说没什么事，我当时还发火呢，结果躺了两天真就好了，我还专门去找赤脚医生道了个歉，这事儿闹的。”老书记试图讲些乌龙笑话来拯救一下沉闷的气氛，但没人能笑得出来。
“之后公交车站有再出现过其他人吗？”祝浩歌开口问道。
“没有了，到现在为止，就只有他们八个，隔壁村我也找时间去问过，他们公交站台上从来没有见过人。”老书记摇摇头。
一个营的编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祝浩歌心中暗暗咋舌。
“都tm是那该死的黑藤！”气氛压抑到极点，年轻的士兵忍不住爆了粗口。
“黑藤？什么黑藤？”
祝浩歌虎躯一震，发觉关键词。
问号卡自出现以来就一直是他心头最大的困惑，上面的图案照片正好就是一条黑藤！此时在士兵的嘴里听到“黑藤”二字，如何叫他淡定。
“没什么。”士兵自知失言，连忙掩饰。
老书记看出端倪，转头看向林宇，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不是敌国，没有卧底，我想，有些所谓的机密没有必要藏下去。只有开诚布公，我们才能齐心协力，在这个时代谋一条生路。”
他的眸光苍老却锐利，看得林宇不敢对视。
沉默片刻，林宇才抬起头：“不是什么机密，只是首长交代过，这些消息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尽量不要提及，很有可能带来公众恐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现在最大的恐慌就是末日，最大的担心就是末日什么时候结束，”老书记咳嗽一声，点起一支烟，“你所说的消息，应该是关于末日的真相吧？它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担心真相会带来恐慌吗？”
林宇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
“在末日来临之前，我们部队是在海省中心科研所负责巡逻保卫工作的。九个月前，也就是今年的年初，我们在值守的单位就频繁听到研究员提到‘黑藤’这个词。”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研究员在讨论，大多数是关于天体的一些猜测，我们也没有在意，以为是我国又在天文上有所发现，毕竟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直到六个月前，中心科研所突然来了一大批的院士，他们都是奔着‘黑藤’来的。从那一天起，科研所的所有研究员开始频繁地加班，他们不断地从全国各地搬来各种高精密的仪器，各级领导也开始频繁出入科研所。”
“科研所的警戒力量从那时开始加强了五倍不止，连内部的防卫力量都改由四大战区的王牌部队负责，我们本地的部队甚至只能担任外部岗哨职责。”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意识到，出大事了。”
“直到末日爆发前的一个星期，我们部队开了正式的会议，将此事通知到各级单位，我们才知道他们的研究内容。”
“在46年前，国外科学家在星系红移调查中发现，7亿光年外的牧夫座附近，有一块完全真空的区域，他们称之为‘牧夫座空洞’。”
见老书记和祝浩歌面露不解，林宇拿起面前的茶碗放到桌子中间。
“这个碗就好比是宇宙，里面装满的水就是宇宙里的各种星系，星球。而我们的地球，就是这碗水里的一个水分子。”
“正常在我们视角看，是不是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观察到其他的水分子？”
祝浩歌点点头。
除了紧贴碗或者水面，其他位置都是被水分子包围的。
九年制义务教育告诉过祝浩歌，地球并不在宇宙的边缘，即地球视角看到的应该是满天星辰。
“但就在7亿光年之外，有一个直径2.5亿光年的空白区域，那里没有星系，没有星球，是一个完全空白的区域，就像是一个……”
“气泡？”祝浩歌下意识接话。
“对，气泡！”林宇点点头，“这也是之前科学家们假说中的一种，他们认为空洞就是宇宙中的‘气泡’，小的气泡在宇宙膨胀的作用下逐渐靠近融合，最终形成了‘牧夫座空洞’这个超级大气泡。”
“几十年间，国内外的科学家都在持续不断地研究着这个空洞，试图了解这个空洞形成的真相，但很遗憾，除了几种假说以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十四个月前，我国的研究员在对比几十年间的星系图时发现，‘牧夫座空洞’方向的星系数量正在不断减少。”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那些恒星寿命到达尽头，自然消亡了。可随着对比的深入，他们发现，这些恒星的消失一点都不正常！”
“它们消失的速度太快了！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开始是每隔几年消失一个，过了千禧年之后是每隔几个月就消失好几个，他们发现的时候消失的频率已经提升到了按天计算！”
“而且，就算真的有星系正在以如此夸张的速度消亡，其消亡时发生的超新星爆炸也会在宇宙中留下痕迹。可不管研究人员如何观察，他们都没有发现类似的痕迹。”
“最让人感到害怕的是，最开始消失的星系是在几亿光年之外，等到我国研究员注意并记录的时候，最近消失的星系离我们已经不足十万光年！”
祝浩歌倒吸一口凉气。
单听十万光年，祝浩歌会觉得这是一个极其遥远的距离，遥远到完全没有概念。
但听到这个距离是从几亿光年变化而来，这距离一下就变得没有那么长了。
这种数量级的差距太过夸张，可就是这样夸张的差距，几十年就没有了。
“今年的年初，我国研究员才通过空间望远镜在距离地球八万光年处发现了异常。”
“他们在那里，观察到了一根藤蔓！”
“嗯？”祝浩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脑子转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失控了，“藤蔓？”
“是的！藤蔓！一根黑色的、体型远超普通卫星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