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列青佳等人沉浸在新屋落成的喜悦之中时,徐福和江太霄两人也悠悠转醒了。只见两人醒来后,伸着懒腰,缓缓走出房屋。然后,他们看到旁边有一个新的木屋,便好奇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进入屋内后,他们才发现这是列青佳带着众人新建成的房屋。徐福落座列青佳旁边,满脸惊讶,对着他说道:“列大侠,真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啊!”列青佳微微一笑,十分谦虚地说道:“哈哈,不过是之前游历江湖时,被迫学会的一门本事而已。”
其他人听完,亦是赞赏不已。
看着眼前欢乐的气氛,徐福命名想起了尚在牢狱之中的徐赛春等人,他皱了皱眉头,心怀愧疚地说道:“列大侠,对不起!我们昨晚大意了,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恐怕吴将军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继续劫狱?”
“徐福,没关系!我刚才听文姑娘他们说了你们昨晚街市夜战的事了。劫狱这事确实得慎重考虑下。你不烦先说说你们昨夜在牢狱中探望徐老哥的情况。”列青佳拍了拍徐福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于是,徐福便将他们暗访府牢的情况大致讲了一番。
列青佳听完,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唉,其实吴将军倒也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只不过他夹在儿子和母亲中间,颇有苦衷啊。我也是昨晚在吴府才偶然得知的,吴将军居然是个遗腹子,想必她母亲抚养其长大颇为不易,故而顺从孝顺母亲。至于吴乾通,则由于吴将军常年在外,不是征战北奴,就是忙于苏陵城军务,以致缺失父爱,疏于管教。或许吴老太是为了弥补吴乾通,这才对他无比溺爱,最终酿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哦?吴家竟然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着实出乎意料。这么说来,吴乾通也是个可怜之人。之前就听老爷说过,说这吴将军沉迷军务,经常住在城防将军,好几次还拉着他一起住进城防将军府呢!”徐福双手抱胸,回忆往事感慨道。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列大侠,你是否还有办法说服吴将军,让他放过徐家和陈家的人呢?”盛安听了也不由感叹起来,继续询问遵照徐赛春意思的可能性。
“难啊!昨晚吴副总管也劝说吴将军,只是终究无济于事。后来我又贸然指责他,说吴老太的溺爱和他的顺从才是害死吴乾通的真正原因。不曾想吴家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一时冲动使得积怨更深了。这会恐怕不是只有吴老太的威压了,这其中更有吴将军对于儿子的愧疚之情。加之吴将军为人孝顺,这一切的一切只会更加坚定吴元雄为吴乾通报仇的想法。”列青佳有些懊悔,满面愁容地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只有劫狱这条路了?”赵兴成疑惑地问道。
“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就剩这么一条路了!”列青佳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救出徐家和陈家的人。徐副将对我和太霄有救命之恩。还有余阿姨他们,当年在翠丘山也对我们很好。至于陈家,这是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不救出陈老板夫妇,我们愧对师父的嘱托,更对不住陈姑娘。”谢纯影目光坚定地说道。
“纯影说得对,我们是肯定要救出徐家和陈家的人的。哪怕劫狱困难重重,也在所不惜。”江太霄语气决绝地说道。
“对,在所不惜!劫狱的话,预上我一份!”文似锦也忍不住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大声说道。
“大家别激动!劫狱非同大小。得好好计划计划。城中局势经过你们昨晚那般闹腾,肯定也会有所变化,还需再探听一番。这样吧!你们这几天都劳累了,入城打听消息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还得麻烦徐福为我乔装打扮下。你们就留在这好好商议劫狱的事吧。等我从城中带来消息后,你们再调整计划,并决定是否要劫狱。大家觉得如何?”朱慕虹一脸认真地说道。
众人皆是点头同意。于是,列青佳开始与大伙详细探讨劫狱的事,而朱慕虹则经过乔装打扮,准备悄然入城。
朱慕虹怀着小心谨慎的心思,身子微微前倾,脚步轻移。她特意绕开由竹林入城那条近路,转而朝翠丘山的方向走去,随后再绕道至北城门,正式进入苏陵城。
一入城,朱慕虹就发现很多人围在城墙边,观看告示。她立马快步上前,穿过喧闹的人群,挤到最前头。至此,她终于看清了告示上的内容。原来是明天午时,城防将军府将于城东竹林外先行处斩七人,即徐赛春等徐府五人和陈老板夫妇。至于在逃的徐福、盛安和陈佩芳三人,则要等到捉到后,再另行处斩。
朱慕虹看完告示,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迅速转身,匆匆离开。
此刻,已临近中午时分。于是,朱慕虹快速找了家茶楼坐下,随意点了两个小菜,就着米饭,匆匆果腹。结完帐后,她又继续在城中查看情况。
朱慕虹沿着城防将军府、府衙大牢和吴府这条线路行进。很快,她就发现城中张贴的告示确实多了些,凡是稍微显眼且人气多点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她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索:“这告示的贴法,似乎唯恐城中之人不知似的。”
在城中走得越久,朱慕虹就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城中的守备的确加强了些,巡街的城防军士兵几乎随处可见,但是那些士兵的表情却都格外放松,丝毫没有提高警觉的样子。甚至个别士兵极其懒散了,士兵队长也没有对他们加以训斥。
或许是因为城中告示属实过多,以致了明日处斩徐家人和陈家人的事满城皆知。
一时之间,城内议论纷纷,奇怪的是大部分都趋于赞同吴元雄想法的,少数同情徐家和陈家的人,也只敢暗地里偷偷谈论。
历经一番行走查看,朱慕虹终于知晓了城防将军府、府衙大牢和吴府三处地方的基本情况。这三个地方的防务,较之往常明显加强,然而又特意营造出了一个放松的迹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朱慕虹顾不得多想,径直朝东门走去。到了东城门,她惊讶地发现,城门的守卫如此松懈。不仅守门人数减少了,还有意放宽往来人员的盘查。朱慕虹心中十分诧异,昨夜明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怎会如此?
总而言之,整座苏陵城仿佛都在故意营造一个假象,一张巨大的网悄然布置完成。
朱慕虹快速收起纷乱的思绪,大踏步走出了东城门。
这会,她依然不敢贸然闯入竹林,以免遭遇不明敌人伏击。所以她仍旧走向东北方,沿着来时的路,绕道返回太湖木屋。
到了太湖边后,朱慕虹当即将她从城中得知的情况如实告知列青佳他们。大伙听了,俱是一惊。
赵兴成气愤地跺了跺脚,愤愤地说道:“岂有此理,他们怎么能随便论罪,然后定斩呢?”
“唉,赵公子!你是有不知啊!对于十人及以下的案件,吴将军是有权直接论罪定斩的!”徐福唉声叹气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他们明天就要问斩了,莫非只能今晚劫狱了?”盛安满面焦虑地说道。
“没办法了,看来只有今晚劫狱了,要不明天就来不及了!”江太霄急切地说道。
“对啊!事不宜迟,得赶紧把恩公他们解救出来才行!”谢纯影也忍不住插嘴道。
“听朱大姐刚才那么说,这一切似乎像是一个圈套,可是事到如今,想要救出徐副将他们的话,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列大叔,你就大胆下决断吧!我们都听你的!”文似锦一脸无奈的说道,鼓励列青佳下决定。
列青佳认真听完了大家的话,眉头紧蹙,托着腮帮,再度陷入沉思。顿时,屋内显得格外安静。
许久过后,列青佳方才开口说道:“好!我们今晚劫狱!吴元雄,你想玩引蛇出洞?那我就来个声东击西!我们今晚分成两队。我负责一队,慕虹负责一队。我和赵公子、文姑娘夜闯吴府,打出要劫持吴老太,请求吴将军释放徐老哥等人的架势,迫使他们将府衙大牢的兵力调往吴府护卫,然后你们趁机前去府衙大牢救人。记住,无论最后成功与否,你们都派要个人过来报信,我们再一同撤出苏陵城。大家觉得怎样?”
众人听完,都觉得不错,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列青佳等人便开始详细商讨声东击西的计划。经过一番深入地讨论,他们正式制定了一个劫狱的周密计划。
夜幕悄然降临,它笼罩着苏陵城,犹如一层神秘的黑纱,静谧而深沉。城中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宛若点点繁星。
乔装打扮后的江太霄和谢纯影,皆身背木琴,小心翼翼地率先入城。朱慕虹手执树枝做拐杖,假扮成老妇人,步履蹒跚,随后入城。徐福和盛安则扮作老夫妇,最后入城。
待徐福两人走远后,列青佳、赵兴成和文似锦三人,这才出发!列青佳扮作老父亲走在前面,赵兴成和文似锦扮作年轻男女走在后头,同样身背木琴。
此行,众人皆听从了朱慕虹的建议,绕道竹林,从苏陵城北门进入。
夜色渐深,朱慕虹五人等在吴府门口,静静等待着列青佳三人的行动。
而埋伏于吴府屋檐上的列青佳三人,眼见时机成熟,便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如鬼魅般快速地穿梭于吴府的走廊之间。
此时,夜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一丝凉意。月光如水,洒在屋顶和墙壁上,映照出淡淡的光芒。
与意料中的一样,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率先发难。不过文似锦和赵兴成一起对敌,仅用了十来招便将他们成功击退。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吴老太的院落里,正欲闯入房间。不料吴松鹤又领着吴家亲兵赶来。
吴松鹤当即迎战列青佳,而二十名吴家亲兵则杀向文似锦和赵兴成。这些吴家亲兵明显比那些黑衣人武艺更加高超。于是,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与此同时,吴小奇悄悄溜出吴府,随后飞身而去,准备前往府衙大牢禀报吴元雄。
躲在暗处的朱慕虹见状,喜上眉梢,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立刻带着徐福等四人,蹑手蹑脚地跟在吴小奇身后。
果然和她预料中的一样,吴小奇抵达府衙大牢后,即快速飞奔入内。
过了会儿,有个胜似吴元雄之人从大牢内走了出来,后边跟着吴柏凫和吴小奇,还有大批府衙和城防军的士兵。一行人,急匆匆朝吴府的方向赶去。
待他们走远后,朱慕虹立马领着徐福等人杀入县衙大牢。
进入大牢后,朱慕虹果断制伏两个狱卒,随即吩咐江太霄和谢纯影守在门口,并令徐福则和盛安带路,直奔徐赛春的牢房。
然而,当他们到达徐赛春的牢房前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朱慕虹直呼不妙!
就在此时,城防军和府衙的士兵相继杀了进来。江太霄和谢纯影拼尽全力抵挡,却也逐渐难以支撑,只能步步后退,进入牢内。
朱慕虹三人听到声响,旋即转身退出牢房,与江太霄和谢纯影会合后,共同迎敌。
不过,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住手,都给我退下来!”
府衙和城防士兵得到命令后迅速退到那人身边。
朱慕虹抬头看去,却见那人竟是吴元雄。只见他满脸笑容,眼神中透着得意与狡黠。
吴元雄笑呵呵地说道:“哈哈哈,列青佳有声东击西,可惜我有瓮中捉鳖啊!来人,把人拉过来!”
话音刚落,就见两名狱卒押着徐赛春走了出来,他双手双脚皆是镣铐,一脸憔悴。
徐福和盛安赶忙异口同声叫出来:“老爷!”
几乎同时,江太霄和谢纯影也先后激动地喊出声来:“徐恩公!”
朱慕虹则不停地思索对策,眉头紧皱,为自己刚才的大意懊恼不已。
吴元雄转头面向徐赛春,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冷冷地说道:“徐赛春,真是没想到,你还挺多人惦记的嘛!今晚居然这么多人来救你!可惜啊,今晚他们都要有去无回了!”
徐赛春重重叹了口气,眉头紧蹙,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无奈与惋惜,有气无力地说道:“唉,徐福,盛安!我不是吩咐你们不要劫狱,并转告列老弟,请他尽快化解他与吴将军的误会吗?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误会?徐赛春!我可和列青佳没啥误会!我只是怨恨你见死不救,害死我儿!徐赛春,你快劝劝他们,别抵抗了,束手就擒吧!”吴元雄没好气地吼道,脸上写满了愤怒。
“束手就擒?没门!看剑!”江太霄见吴元雄对徐赛春无礼,怒发冲冠,双眼圆睁。他手中的凌云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以雷霆之势,直直地刺向吴元雄!
谢纯影也是满脸怒容,柳眉倒竖,提起飘雪剑便朝吴元雄杀去。而徐福与盛安只想着趁乱解救徐赛春,于是他们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奋力击退挡在途中的府衙官兵和城防军士兵。
吴庚见状,双眼寒光四射,迅速杀出,开始迎战谢纯影。潜藏已久的吴壬和吴癸一同前冲。朱慕虹旋即紧握树枝,毫不畏惧地迎上前去。
府衙大牢内顿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一场大战正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