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一片黑暗，眼前终于亮起来。
也没有很明亮。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确切地说，是一个阁楼，房间只有一闪窗户被木板封死了。
窗前有一张单人床，旁边有个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关于历史，地理，兵法一类的书。
钟萤知道，这是奶奶的喜好。
床的另一边放着一把椅子，一张书桌，然后就没有其他家具了。
钟萤听苏晗舟说，杜家是很有钱的，为什么作为杜家的独生女，奶奶的房间是这样的？
这就有点像她家老房子的那个阁楼，常年不见阳光，很高很陡，年纪大的人上去就下不来。
周崇安出现在钟萤身边，与此同时，房门打开，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条红格子长裙的女孩走进来。
她看着很不开心。
在她后面，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跟进来，手里搬着矮柜。
那时候的矮柜看着没有现在金光灿灿，可也没有初见时那么灰不拉几。
女孩坐在椅子上，中年人将矮柜放到她面前。
她一打开，那边就冒出一个男人兴奋的声音：“仙子，仙子，你终于来了，这是我的传家宝，这是我娘陪嫁的玉镯，这是我儿子的长命锁……”
男人如数家珍般送过来宝物，房间里逐渐被沾满。
中年人很高兴，女孩却低着头。
那头又传来男子的声音：“仙子，你说我给你足够的宝物你就能实现我的愿望，我想高中，想入朝为官，飞黄腾达，可以吗？”
中年人推了女孩一把，她淡淡道：“可以，我已施法，不日你便可实现愿望。”
“太好了，太好了。”
中年人关闭矮柜：“可以了，他没用了，你别再找这种穷书生，这些宝物也值不了大价钱，找贵族，找大官，最好找个皇子，侯爷什么的。”
女孩不愿意：“爸，咱家的宝物已经够多了，你什么时候知足，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做这种骗人的勾当？”
中年人反手给了她一巴掌：“想死是吧？轮得到你质问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你个赔钱货，还敢跟我谈价还价？”
女孩啜泣着，双手捧着矮柜，寻找下一个目标绑定。
钟萤认出来，那个女孩就是她奶奶杜月萍，中年人是她的曾外祖父，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现在看，应该叫这个老鬼！
钟萤问矮柜：“她怎么寻找下一个目标，能识别吗？”
矮柜：“看气运，她一般都是找气运不好的，那种人要么是赌徒，要么对妻儿不好，要么坑蒙拐骗。”
钟萤又问：“怎么看？”
矮柜：“就……”
周崇安将钟萤揽进怀里：“不用教她。”
钟萤：“……”
在老鬼往楼下搬东西的时候，杜月萍找到了下一个人，还是个赌徒。
但这次，有人捷足先登，向赌徒买下矮柜。
杜月萍还不知道绑定目标变了，打开矮柜即可绑定。
可当她看到对面气度不凡的公子，愣住了。
“是仙子还是妖物？你真的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杜月萍问：“公子有何愿望？”
以往有求于她的人不要是金山银山，就是美人功名，她又不忍心骗他们，又觉得这种人可恨。
那头的人却说：“我想要天下无战火，百姓安居乐业，国家风调雨顺，你若能做到，无论什么代价，无论你是妖是仙，我都可以给。”
杜月萍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