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要是离婚了回娘家,那嫂子不得成天指桑骂槐的呀!爹娘不得气死。
因为,这个年代,女人离婚回娘家简直是奇耻大辱,娘家全家都会被议论,侄子侄女都不好找对象。
所以,她这辈子还真得好好收拾一下嫂子。
想起那个恶毒的娘们做的事,苏雪梨倒吸一口冷气,她觉得,但凡自己哥是个男人,这样的女人都不能要。
张焕萍娘家就一个哥,她们姊妹三个,她是家里老小,又会哄老人高兴,所以老人一直很偏心她,有点好处都给她。
她娘家哥哥在煤窑上下井挖煤,去年发生矿难了,当时她爹娘,还有嫂子都崩溃了,她就做好人去煤矿办理手续。
办手续其实就是领矿难抚恤金。
这个时候还不像后世那么严格,必须有死者指定家属来领钱,她这个妹妹去了糊弄着钱就给了。
但她居然领了钱回来大半自己吞了,就给了嫂子两千块钱,跟爹娘,嫂子撒谎说矿上就给了这么多。
她爹娘跟嫂子不信,说要去煤矿上问问,她知道爹娘,嫂子都不识字,一辈子没出过门,让她们去他们也不敢去。
果然爹娘求她跟女婿再去一趟问问,她还假装生气了,说居然他们不相信她,那她还去干嘛?
不去。
爹娘跟嫂子最后就拿上那两千块钱不吱声了。
他们老实人的想法是,反正人都没了,就是要再多钱有啥用。
但苏雪梨知道,煤矿上给了两万。
因为同时落难的矿难家属说的,附近村也有一个落难的煤矿工人。
这种对娘家至亲都这么狠的女人,当然婆家更指望不上她了,可惜哥哥是个怂包,被她捏扁是扁搓圆是圆。
可以说上辈子,苏雪梨一家子被她拿捏了。
果然曹麦子没说错,天说下就下了。她还没进村的时候,天空就下起了小雪粒儿,被风吹打在脸上针扎似的疼。
苏雪梨用围巾裹紧脸蛋儿,飞快蹬着车子往家赶,心里嘀咕:不知道魏明深和虎子回来了没,他们办成事了吗?
曹麦子见天空扑簌簌的雪粒子越下越密,但出门的儿子跟儿媳妇都没回来,她心里惦记,就站在门口观望着。
“娘!”苏雪梨叫。
“哎,我的儿呀你可回来了,看看这一身雪粒子,快点进屋我给你扑打扑打。”曹麦子慌张地跟着媳妇往家里走。
她拿了一个破毛巾在苏雪梨棉衣上拍打着,苏雪梨自己拍打额前头发上的。
嘴上埋怨:“这老天爷,打春了又下雪。”
“三月还下桃花雪呐,还早。”
苏雪梨嘀咕:“这场雪一下,又得冷上好多天,昨天才暖和一点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