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那天,皇家队伍浩浩荡荡上了安阶山,皇帝开弓一箭,皇子们纷纷骑马进入山林中,萧延觐手持良弓一马当先,身姿极其飒爽。浩浩荡荡的马蹄声一阵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
“别看了,延觐哥哥是射猎的好手,过不了一会儿,他保证就打着猎物回来了。”
闻言,黎青蒲回神,她低头拉了拉手中的弓,“谁说我看他了。”
安茹笑了笑,“还没看,要不是我叫你,你都得跟着王兄走了。”
被安茹拆穿,黎青蒲脸微微一红,安茹也不再打趣她,“走,选匹好马儿,我们也进林子瞧瞧。”
“我没打过猎。”
“我教你,我打过。”
黎青蒲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萧安茹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去挑马。
黎青蒲挑了一匹看起来很温顺的马,她骑马也不是很熟练,还是挑匹好驾驭的马儿好,省着摔下来。
两人骑着马在树林里晃悠了好半天,就看见一只兔子,安茹一顿猛追,不知道那兔子往哪里一藏,没了踪影。
黎青蒲的弓拉出又放回,来来回回好几次,一支箭都没射出去。
两人垂头丧气的在树林里晃荡,本来一腔兴致勃勃,现在没了半分。
“安茹,你真的打到过猎物吗?”
“打到过啊,大前年我猎到过一只兔子。”接着她又叹气,“其实往年打的那些猎物都是王兄们舍给我的,我一个姑娘家,哪里会舞刀弄剑。”
果然如此……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渴了。”
安茹果断摇头,“不行,空手而归,会被父皇说的。”
黎青蒲不懂他们围猎的规矩,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陪她在林子里继续找猎物。说是找猎物,实则是想偶遇位皇子,向他讨要只猎物罢了。
说来也巧,走了没一会就碰见萧延觐和六皇子萧延钰,他驱着马慢慢向她们过来,安茹大喜,冲他摆手,“五哥!六哥!我可见到你们了!”
安茹驱马迎上去,和他们嬉笑起来。黎青蒲本来也想过去,谁知道这匹马温顺太过,偏偏一步也不动。
萧延觐看安茹两手空空的样子,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安茹呀安茹,你怎么这么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安茹撇嘴,骑马绕过他,“我又没跟你讨要猎物,看你话多的。我和六哥要。”
安茹一向没大没小,萧延觐也不理会她,他看向黎青蒲,见她也是毫无所获,他轻轻一笑。
见他这般模样,就知道是在笑话她,黎青蒲扭头不看他,佯装看四周风景。
最终还是被安茹一人讨要了几样猎物才放走他们。
看着这些猎物,安茹笑了笑,“这下可以交差了。”
黎青蒲看着她,心中疑惑,“安茹,你既然每年都是讨要猎物,又何必年年非要进围场来呢?”
萧安茹叹道,“出来玩总比和父皇那些妃嫔坐一起好吧。”
这倒是。
两人在围场里的走走停停,嬉笑打闹,玩了半天,才慢悠悠的回到驻扎营地。
傍晚众皇子回来,果不其然,萧延觐是猎到猎物最多的一个。其他皇子也不拉胯,平分秋色。
皇帝满意的看了看今日所获,然后给众人分赏猎物,举行了野宴。
此时,少了些皇宫内规矩,大家也都比较惬意。萧延觐和萧延承萧延钰一行人坐在一起,黎青蒲则和安茹坐在一块,看随行来的乐师表演。
这是萧延觐在京城生活中难得喜欢的时候,看着众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模样,颇有几分回到了西境的感觉。
此情此景,他也尽兴开怀,一晚上喝了不知道多少酒,一向酒量好的他都醉了,最后还是被黎青蒲搀扶着回了营帐。
萧延觐这个人看起来清瘦,搀扶起来却沉的很,一进营帐赶紧把他扔到床上,自己则坐在一边喘起粗气,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看着喝的烂醉的他,黎青蒲给他脱下鞋,用温水擦了擦脸和手脚,他还老是动弹推搡,好像是扰了他睡觉一样,好不容易忙活一通后才坐下来休息。
此时他闭着眼安静的睡了,黎青蒲趴在他身边细细打量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眉毛,他的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男妖孽!要不就当年在黎府就把她的心勾引去了。
就还在她痴迷于他的容貌时,萧延觐慢慢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黎青蒲,大概是酒喝多了,脑子也迷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对上他的目光,刚才还一脸痴汉样的黎青蒲顿时清醒,收起自己那副花痴样,坐直了身子。
“你……你醒了?你喝水吗?我去给你拿酒来,不是,拿水来。”
语无伦次的说完起身就想跑,却被萧延觐拉住手腕。
喝醉酒的人好像力气格外的大,他用力一拽,黎青蒲便扑倒在他怀里,萧延觐一个翻身搂住她,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贴在她耳边,有些痒痒的,她想推开,却被他抱的紧紧的,动弹不了。
本来她也和安茹小酌了几杯,头也有些昏沉,现在这样被他抱着动不了,干脆也不费劲了,直接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还以为会难以入眠,没想到睡着后一觉到了天亮。
早上醒来时,萧延觐已经洗漱好换好了衣服。刚醒来还有点懵,看着萧延觐一边系扣子一边看着她,大脑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黎青蒲腾的坐起来,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都还在。
好惊,她还以为……
“你这是什么反应?”萧延觐看着她眉头轻轻皱起,都是已经成亲拜堂的人,就算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至于这个反应吧。
黎青蒲被她看的发虚,赶紧转移话题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萧延觐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没好气的扔下一句,“卯时了。”说完向营帐外走去。
昨晚喝的太醉了,隐约记得黎青蒲把他扶回来,后面也记不得了。
早上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枕在自己胳膊上沉睡的她,那一刻,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贯放荡不羁的心在看到她时竟变得柔软。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胳膊,穿衣走路也小声的,生怕把她惊醒,他一边系扣子还一边觉得想笑,这样的谨小慎微哪像他的作风啊。
本来是个好心情,可就在她醒来那一刻,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