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终于有了稍准确的方向
车先到了某家酒店外面，齐司机找了地方停好车，“小姐，可能先生还要几分钟才到···要下车么？这里应该不是特别热，可以休闲走走”。
沈娇娇看了一眼外面，“不了，没什么逛的···那里是搞了个空中花园？”
这里她之前来过，某次和同学吃饭，记忆里，好像并没有那个空中花园，而且喷泉也没这时候的大，薛阿姨解了安全带，凑过来，“好像是换老板了。我记得之前谁跟我聊过这里，之前的老板现在主要去香港搞生意了，这里本来是交给他什么小舅子打理的。后来没多久，就又转了手···哦对了，还增加了主打海鲜的餐厅，空中花园那个，里面是围着的，钢琴是个摆设，没请人弹。”
闲聊着，沈娇娇接到程姓经理人的电话，“喂，沈小姐，上午好，我是程祺。下周的周一下午，您有空吗？大概几点到几点？我带人来学校这边找您，有些资料必须经您签名，关于兼职中介公司的事”。
“好，你等一下”，沈娇娇连忙翻到自己的课表，“4点半之后，可以吗？”
“当然可以，六点之前都行。那沈小姐，我让助手等一会儿将电子版的资料，全部发您邮箱上。您有空过目一下，这边就不打扰您了 ”。
“嗯，好”。
挂了电话，沈娇娇又看了看窗外，陆时泽还没到，薛阿姨递过来一张提神的熏纸，“小姐，嗅一下”，已经提前给沈娇娇的肚脐眼贴了晕车贴，手上也贴了····这种两天一夜的短途游，只能开车去，只怕等会儿上高速，小姐会不舒服。
当沈娇娇收到邮件，点进去看电子版资料，没多久，一位保镖跑过来，薛阿姨连忙将车窗摇下。
“薛阿姨，先生让我来问，小姐是继续坐这辆？还是过去跟他一辆？”
沈娇娇哪有不黏的，立刻解了安全带，薛阿姨帮忙撑伞送去了陆时泽的车上。
车子后来上了高速，只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渡口，两辆车又开上了船，轮渡只有二十分钟不到，拐过一处村庄，他们又上了高速。
沈娇娇资料终于看完，打着哈欠，去拿水喝，“小叔，搞这个中介，感觉挺有风险···”。
男人按黑了平板，看向她，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沈娇娇撕开冰敷贴，给自己眼睛下，各贴了一张，“大多数兼职是市区的，我看了一下，根本没有直达的公交或地铁，他们从学校出去的话，怎么都要换乘，这就增加了路上的各种危险···
都是学生，没太多工作经验，能从事的工种也有限，而且还是兼职，不论时间长短，其实每一项的工资都不多。然后，我也只赚个中介费用而已，就更少了。
但要是···那个什么了，感觉担的风险有点过于大了。”
的确，当兼职的中介，经手的学生绝对不止一个两个，但每次抽佣都不多，来去路上越折腾，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多，万一出了事，不管哪一方，肯定第一时间都是找自己这个中介公司。
陆时泽接过她的奶茶，放回了桌子，“···不开这个的话，你再重新想一个”。
沈娇娇点点头，影楼跟奶茶店已经算是稳步进行了，再开第3家，其实可以稍微想想，还能是个什么类型的公司。
车后座的陈特助接完一个电话，就将一个平板往前递，“先生，您看看”。
陆时泽看见的是顾衍成和一个钓鱼佬的合照，照片里，顾胜的父亲很是年轻···陈特助连忙要解释，陆时泽却打断，“到了服务区再聊”。
沈娇娇只以为是什么工作上的事，递过来两张舒缓贴，“小叔，你过来”。
她撕开，给他脸颊各贴了一张，然后朝着男人忍不住笑道，“还挺适合你！”
男人有些发窘，下意识拿起手机，准备照一下，看看自己此时是啥模样，见状，沈娇娇连忙按住，“别臭美了，反正，挺好看的。不看，也好看，你就放心吧”。
是啊，他是放心，娇娇给自己贴的东西能不好么？
只是十几分钟后，到了服务区，男人转过头问她，“可以取掉了吗？”
沈娇娇对上他的单纯，差点噗嗤笑出声，也差点脱口而出，逗他一句，没事儿，你就这样下去吧，别取了。
但最后还是没忍心，沈娇娇抬手拿着手机咔嚓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就帮他取了下来。
“傻子”。
陆时泽不解看她，她就连忙推着人，“哎呀，你快下车吧，你跟陈特助不是要聊事情么？我，去找薛阿姨买点吃的去”。
“···嗯”，男人太过放心她，哪里知道她给自己贴的是，圆圆的舒缓贴上，却各自带了两条粉红线条，自己贴上了，活脱脱就像了综艺节目里，给嘉宾后期特意制作的那些个害羞表情。
沈娇娇几次侧脸看他，只能一个劲儿憋笑。
男人和陈特助去了咖啡馆的包厢，陈特助将平板重新递过来，汇报道，“先生，这张合照是25年前，老顾总跟这个叫作莫鑫的人。
之前俩人算是钓友，目前查到的是，不止一次出去钓鱼，而且好几次都只有他们两个···而莫鑫现在就是您之前分析的，那种完全安享在家，早晨在公园撞树，傍晚去河边的广场打打太极，偶尔夜里玩玩扑克牌。
哦，是真的扑克牌，不是别的意思。
时间大概是那件事之后的一年不到，他就辞了化工厂的工作，当时还有一个多月的工资没结清，他还是坚持提了离职。
然后，搬到了老城区，和新城一水之隔，一住就是十几年，他妻子是这个”，说着，陈特助滑着平板，下一张照片便是一位中年女子的。
“她叫郝思缇，也从县人民医院申请调了岗，到了老城区的一个卫生所，就是这里”，说着，滑到了下一张照片。
这话一出，陆时泽就知道，很可能这次，自己就要碰到事情的真相了。
“查仔细一点···也别打草惊蛇，接下来，做好4件事”。
陈特助连忙点开录音，“好，您说”。
“1、查他的子女”。
“子女？！”
“嗯，如果真的是他俩，那就完全符合了一个高调，一个从此低调。
但人做事总有所图，莫鑫跟妻子都低调了，好工作不要了，还住得差，前程也差，那不就是为了孩子打算吗？
所以，查一下，他的子女是不是在国外，是的话，那就很可能，我们找对人了”。
“是，明白”。
陆时泽继续，“2、查到他的子女，一定查清楚他们的金钱往来···注意，这件事绝对不能外泄。方向如果对，那他的金钱往来，对应的另一边，应该就是顾衍成了，他是老狐狸，肯定是防着的，也就意味着，你在查的过程中···”。
“明白，一定一定不打草惊蛇”。
男人抿抿唇，“3、更难一点，就是查莫鑫十几年前的交际圈，有没有跟什么领导打过交道···”。
“等等，先生，就他，会认识什么领导？”
要知道，先生特意提起，那要找到的什么领导，肯定是举足轻重的，就这个钓鱼佬，当时在工厂里也就领着才一千六百块钱出头的死工资，他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物？
“嗯，认识领导的门路，其实很多，别小瞧任何一个人。
注意，领导不一定是被他跟顾衍成给腐蚀了，同流合污，才干了事，很可能到现在还埋在鼓里，也许，还在位上···”。
查经济往来，陈特助敢；查杀人放火，他也不在怕，但要是这件事真的牵扯到什么背后的领导，而且听先生的意思，还在位，说实话，他多少有些发怵。
可先生说，领导不一定是被他们给腐蚀了，只是可能好心办事，他们这几个却借由着，从而顺势，办了自己的私事。
陆时泽淡淡看了一眼陈特助的表情，“别怕···
因为，假设是我，要跟人合作，做一件大事的话，我一定不会找跟自己类型相同的人。
所谓合作，肯定是互相借力。
每个人在每件事里，起的效果不一样才对···
顾衍成不缺钱，哪怕放到十几年前，他也不缺，当时县城的一半楼盘是他开发的，那他选择合作的人，就一定不是冲着钱去···”。
“···那就只能冲着关系”。
“对，所以，这个钓鱼佬，背后应该是和哪个当官的有联系，但人家也不一定听他们的，他们只是用了巧劲···”。
应该是有个什么官，只要能找到那个人，沈家沉冤得雪，真相大白，才可能有希望。
“应该还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官，你要注意，从d县城往上，有没有平步青云的好官？”
“是”，陈特助连忙点头。
事情好像终于有了稍微准确的方向，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林容那样算是口碑不错的人，最后也被卷进了，这个明显是人为的‘意外’里。
“那，先生，第4件事是？”
“4、停一下。”
“什么？”
“我希望你快去查，但其实，应该停一下，上次林容突然来了这个城市，顾衍成肯定有所察觉，他一定已经有了动作，甚至可能都查了好几遍林容···只是，我们做的天衣无缝，借口也算合理，加上案子到现在，这么久，都稳妥没事，他依着习惯，即便有所忐忑，但还是尽量劝自己别多心。
所以，我不怕耗，你这里必须停一下，至少一个月之后，你再有动作。
我们得理智”。
谁看见明明有了方向，谁不想立刻往前奔赴，但陆时泽太知道，心急办坏事的道理，他能等，他已经等了很多年，很多事情，他都在一点点做，不怕做得快的，得每一步走得稳才对。
“是···”。
陈特助跟着陆时泽出了咖啡厅，坐进了陆时泽后面的一辆车，系好安全带，阖眸，从头至尾，将刚刚老板说的4点在脑子里，重新快速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按照条理，全部记住了，就立刻删掉了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