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加剧。
她裹紧了上衣,是一件乳白色长袖紧身针织衫,包裹住发育得近乎完美的身材。
湖蓝色的长裙被吹的大幅度摆动。
掀起的裙摆,偶尔会露出紧实的洁白小腿。
脚上是一双宽口平底皮鞋,咖啡色。
单看背影,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鲜花在风中摇曳,没有人会认为她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有了三个孩子,最大的女儿已经上了高二。
最近闹离婚的日子,她又瘦了。
1米63的身高,以前也有105斤,现在看来,怕不到95斤了。
被风吹的难受,孙庄慧双手抱在胸前,肩上的单肩包滑下来,忘记拉上拉链的包里,那一本红色的离婚证三个字,跳跃在眼帘。
漆黑无人的夜晚,一个刚刚自由的美人,独自在这风高月黑的晚上,烧黄纸,祈祷神明。
不远处,一个渴望自由的男人, 独自伤心。
两个人相隔的不远,不过3.4米的距离。
除了孙庄慧那多看的一眼,二人没有交集。
“咳咳” 孙庄慧整个下午没有喝一口水,吃完中午饭就去办的离婚证,办完证,下了班,她就独自来到湖边。
早已经口渴了。
“谁?”
男人随意又略显惊恐的问话划破了漆黑的天际,冷漠的夜。
不过他的身体没有杵在原地,还在无意识地移动。
从一颗树干朝另外一颗树干撞去,重心不稳。
孙庄慧的心就像小鹿咚咚乱跳,将右手捂住嘴巴,大气不敢出一口。
“谁?” 问话声已经变成了耳朵边的苍蝇,发出的嗡嗡声,越来越小。
男人已经前翻后仰,还在艰难又看似轻松地推动自己的步伐向前。
向前…
向前……
“扑腾” 一声巨响。
湖面泛起一朵巨大的浪花,一个沉重的身影从岸边掉进了湖里。
那朵浪花在苍穹的注目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又忽然之间,浪花再次激起更多的小浪花,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
“救命…”
**
啊?
他?
他掉进湖里了?还是自杀了?
孙庄慧的心就像被一根细细的绳子猛然楛住,钻心的绞疼和那一声救命交织。
她根本就没有多想,扔掉肩上的包,一头就扎进了湖里,那浪花深处。
孙庄慧在大学里,还是游泳队的教练,从小就练习过蛙泳,自由泳,还有深海潜水,水性极好。
救人,快!
这是她的快速反应,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生命没了?
“救,救…” 男人手上还死死地握住茅台酒瓶,双手在拼命地胡乱比划,疯狂地拍打湖面,头抬起来,又下去,又抬起来,又下去,越来越低,低…
孙庄慧已经拽住了男人的脚,她是从下面,试图推男人的头高过水面,避免溺水,看来很有经验。
由于重心不稳,男人的头又一次扎进了水中,呛的大口喘气。
这样折腾了几下,人已经软绵绵,毫无力气了。
“抱紧我,用力抱紧我。” 孙庄慧知道黄金救援时间最多三分钟。
时间一长,就容易出事,有危险。
男人挣扎的力度不像是自杀,倒像是不小心跌落而至。
他虽酒意不浅,但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在支撑。
男人竟然听懂了孙庄慧的命令,牢牢地将双手抱住孙庄慧的腰,整个人就醉倒在她的怀里。
孙庄慧使出全身的力量,将对方的头部托出水面。
她已经连续几日睡不好,吃不好,这刚离婚,精气神还没有蓄起来。
要去将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子救出湖面,对于她来讲,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她的左手抓住男人的后背,往上提,避免鼻腔灌水。
只能单手游泳,速度太慢。
看上去离湖岸也就4.5米的距离,但是游了好久,就是无法上岸。
孙庄慧稍微动一下,浑身就像是被挖空了骨头,抽干了血,宛如9月霜打的茄子。
男人的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时不时地呛水。
她的左手几乎举起了男人的整个身躯,但是力量太弱小,很快就下沉,连她一起。
慢慢地,对方的手也在逐渐松开。
“我会救你的,抱紧我的腰,相信我。” 孙庄慧不知道哪里来的洪荒之力。
她对着无限的天空,发出了强有力的喊声,那简直是一种信仰。
相信我,你一定能活下来。
这是孙庄慧传递给对方的信念。
孙庄慧憋足了一股气,再次用力一推,将男人又举过水面。
男人恍惚中肯定收到了孙庄慧来自灵魂深处的坚韧,为了他拼死一救的决心。
松开的手竟然再次抱紧。
就是这个动作,明显给了彼此触动和温暖。
抱紧后,对方自己开始用手往上拨水。
孙庄慧咬紧牙关,嘴唇都咬破了,咸咸的血水从嘴巴里流进了湖中。
我一定要救你。
这是孙庄慧的意志力。
她是不会丢下男人不管的,那绝对不可能。
当她下了这个决定后。
双腿蹬的更快,右手拍打水面也在加速。
水面出现两道划痕,那是她游过的地方。
冥冥当中,她的灵魂在给她使力,在帮助她,力量更大了,更强了。
那是人的洪荒之力,在持续爆发。
“呼哧” 一声,她游到了湖岸,右手抓住了一根荡漾在水中的树枝。
那是长在水面上的低矮枝干。
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孙庄慧大口喘气,又看了男人一眼,喊道:“吐气,吐气。”
可是男人的头已经耷拉着,无法支棱起来。
“坚持住。”
孙庄慧靠在树枝上,借用树枝作为工具,腾出双手,将男人举起来,往湖岸上推。
湖岸高出水面至少也有1米深,单靠她微薄的力量,几乎不行。
她的衣服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嘴唇上的血还在往外滴,就差那么一点,男人就得救了。
她是不可能放弃的。
1米,却像是万丈深渊,拦住了救援的路。
无论孙庄慧怎么推,男人就是爬不上岸。
孙庄慧长到43岁,从来没有如此心慌过,她的眼前略过一丝十足的绝望后,突然整个人潜入了水中。
将头顶住男人的脚底,用力连续推了好几次。
男人被强迫性地推出水面1米多高,之后就重重地摔在湖岸,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