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黄夕娟用手绢捂住嘴巴，受不了楼梯道散发的怪味。
一脸嫌弃的登上了三楼。
敲了三下门。
门开。
一个男人走出来，中等个头，头发花白，面容慈祥，人看上去亲切和蔼。
黄夕娟估计没猜错：此人就是孙庄慧的养父。
她很客气地问话：“请问您是孙天耀吗？”
门口就是孙天耀。
他刚送走自己的女儿，和老伴发生了争吵，此刻心情没法稳定。
又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时尚有钱的富太太，一时联想到老伴看到这一幕，该如何？
“你找他什么事？他住对面。” 孙天耀指了指对面，想敷衍过去。
眼下他谁也不想见，关上门躺在床上，睡一觉，就是他的理想。
“哦，那打扰了。” 黄夕娟还真以为，自己问错。
她道歉后，就转身去到另一户门边。
刚举起手要敲门。
“等下，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孙天耀站在自家门口，神色烦躁，又问。
这时，黄夕娟明白了。
这个老伙计就是孙天耀。
臭脾气，倔老头。
孙天耀留给黄夕娟的第一印象：一般般。
“说来话长，可以让我进去吗？” 黄夕娟说的婉转，她的头已经探进去。
不知道是看孙庄慧在不在？
还是在捕捉其它什么？
“是谁呀？来客人了？”屋内传来孙庄慧的养母向晴的问话。
声音清脆又响亮。
“大姐，是我，我找您和大哥，让我进来可以吗？” 孙天耀拦在门口，没有说让进，也没有不让进。
黄夕娟陷入尴尬。
刚好向晴解困。
“是吗？那进来吧！” 向晴在屋里，让屋外的黄夕娟进去。
其实，彼此之间，互不认识。
黄夕娟从门边钻了进去后，对着孙天耀点头，略带拘谨地说：“大哥，不好意思了，我是真心来拜访您们的。”
等黄夕娟进去之后。
向晴一愣，才明白，欢迎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找谁？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 向晴有些后悔，不该让黄夕娟进来的。
“大姐，听我说完，您就明白了，我就是来找您们的，大姐您坐下。” 黄夕娟反客为主，拉住向晴的手，坐在沙发上。
孙天耀关上门，也进屋。
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
对这位不速之客，只想知道，进来干什么？
黄夕娟简单地扫射屋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穷。
她又将目光放在向晴身上，说了一句令屋内主人大为吃惊的话：
“我是孙庄慧的亲生母亲，我叫黄夕娟。”
向晴听后，从沙发上起来，站不稳，爬起来，远离。
“不可能，你来这里干什么？”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卡白色的脸色，惶恐的质问。
言外之意，黄夕娟不该来。
椅子上的孙天耀淡定多了。
也许，他早已经准备好，会有这么一天。
孙庄慧会认亲生父母。
但万万没有想到，女儿刚走，她就来了。
难道？
“你们见过面？” 孙天耀问的无厘头，又有根有据。
黄夕娟点头，轻言细语地说：
“我认出她，她不知道，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一辈子不见，也认识。”
黄夕娟一想到这些年，对孙庄慧缺失的爱，泪水再次滑落。
“大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她生活的环境，来感谢您们。” 黄夕娟害怕向晴多想。
要和他们争夺孩子。
黄夕娟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我们养她成人，半辈子了，一声感谢就完了，亏你说得出。”向晴发牢骚，满肚子对这个亲妈不满。
“别说废话，少惹事。” 孙天耀骂回去，堵住向晴的嘴，不准她多讲。
就像这中间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说多了，就漏嘴。
黄夕娟懂，抚养一个孩子成人，一定花了不少钱。
她是有准备而来的。
她从包里掏出那一对手镯，放在向晴的手中，然后又掏出一张银行卡。
充满感激的声音：
“大姐，真是辛苦您了，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恩情，收下这些，一点心意，卡里有100万。” 黄夕娟给的100万，是她的零花钱攒下的。
她零花钱，多的一辈子已经花不完。
在她眼里，这些钱不多。
在向晴的眼里，可是天文数字。
接过银行卡的她，迎来巨变的面孔，说话万分和蔼，整个人那么有素质，有教养。
嘴巴上刚抹过蜜，她说：
“您客气，都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慧儿这孩子好呀，养她那是我们的福气，我们这个家庭充满了爱。”
甜蜜蜜的话，殊不知心肠很毒。
要是她这样说，也这样对孙庄慧。
很有可能，她的命运就不会这么苦。
也不会离婚！
她在一个缺爱的家庭中长大，结婚生子一直到离婚，就不懂爱是什么？
“大姐，大哥，您们放心，您们永远是庄慧的亲生父母，我不会夺走您们对她的爱，我的日子过的好，也不用担心麻烦庄慧，让她受苦。”
黄夕娟又解释一遍，害怕这两人心中有芥蒂。
向晴听说黄夕娟家庭富裕，又穿的富贵，就知道家底很厚。
这种关系要是不攀，那就是傻子。
“大妹子，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常来往，您来我做好吃的，虽然粗茶淡饭，也是人间烟火味，今天就留下来吃饭，不能走。”
向晴十分好客。
特别对黄夕娟。
孙天耀坐在一边，保持沉默，看上去有心事。
向晴又寒暄几句，去了厨房，说要加菜，做红烧鱼，黄焖鸡…
还让孙天耀去买一瓶好酒。
黄夕娟受到款待，也不打算走。
她想留下来，多待一会。
体验女儿的生活，多了解这家人。
毕竟一时半会，也不能说明什么。
孙天耀闷声不乐地去了楼下买酒。
留下黄夕娟一个人，待在客厅。
客厅：几个破旧的老沙发，老式的红木茶几，一个实木桌子，用来吃饭的。
还有水壶架，地板是木地板，很多地方开裂。
和戚家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在挂钟的下方，她发现有一张全家照。
后面站着的就是孙天耀和向晴。
前面左边是孙庄慧，黄夕娟一眼就认出。
右边的那位，大概就是孙庄慧口中的妹妹。
孙天耀的亲生女儿吧？
她们关系和谐吗？
有了亲生女儿，对庄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