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一脸严肃的沈国良,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沈国良语气不耐的问。
“回老爷,家法执行完了,江姨娘护着公子,全是皮开肉绽,没一处好地。公子更是吓得不轻,现在已经发烧了。”
“怎么回事,怎么打这么严重,不知道轻点吗?”沈国良恼怒的问,沈逾是他的独子,是他的心肝肉,打坏了可怎么好。
管家见沈国良怒了,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们正在执行家法,谁知沈颜可去了,非说他们打的重,要自己动手意思意思,谁知沈妍可手起鞭落,只一鞭子就把江姨娘的左侧脸颊抽花了,疼的江姨娘昏死过去。
紧接着沈妍可不知从哪拿出来的盐水正巧浇在了江姨娘的脸上,江姨娘瞬间清醒,如此折磨整整十余鞭。
沈逾见状要上去挡,却被沈妍可一鞭子抽在了后背,鞭子带有倒刺,直接将肉翻了出来,红的发黑的血流了一地。’
听管家说完,沈国良眼前一阵阵发黑,颤抖着手却说不出话来。
管家见状,赶忙拿茶水给他喝下去,又是拍背又是顺气的。好半天才缓过来。
直接破口大骂:“逆女,她竟然敢这么对她弟弟,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这个家,简直不成体统。”
见管家还愣在原地,更是气愤:“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请郎中给公子医治。”
“是,老奴马上就去。”管家赶紧小跑着去请郎中。
这边沈妍可也没闲着,从书房出来后,她越想越气,拿不到别的,那就拿江姨娘她们母子俩收点利息,遂直接到祠堂揍了他们一顿。
她知道管家肯定会向沈国良报备,沈国良也会心疼他的宝贝儿子,请郎中看病。因此出了祠堂,直接回到了漪雪院,路上还不忘吩咐紫梦去把李郎中请来。
不一会儿,紫梦便入内通传:“李郎中来了。”
“让她进来吧,还有你去厨房取完红豆薏米粥来,我刚刚用了太多气力,现下有些饿了。”
紫梦知道沈妍可有话要说,直接领命退下了。
沈妍可则是站起身走到妆台前,从匣子中取出二百两银票。等见到李郎中时,直接递给他。
“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沈妍可静静地看着李郎中。
李郎中并未接银票,而是恭敬地说道:“郡主言重了,您吩咐便是。”
“我知道您的女儿在江姨娘院子里当差,因为长相清秀,所以日子过的很艰难。这些银票你先拿着,过几日我就将她要到我身边,你若是想带她回家,我就将卖身契给您。若是您信的过我,我必不会亏待她。”
听着沈妍可这么说,李郎中明白,郡主所求之事势必不小,但一想到女儿能逃出泥沼,他还是答应了。
“郡主,我信您,银子我不需要,只盼着郡主能将我女儿救出来。当年我实在没钱,又见江姨娘心善,才将女儿送入府中,谁知竟害了她。”
沈妍可淡笑道:“你放心,以后她跟在我身边,没人能欺负她。至于这银票,你拿着吧,以后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李郎中擦了擦红着的眼睛,严肃道:“郡主,以后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背叛。”
“人挨了打,肯定就会受伤。那有伤必然就得医治用药。”
说着沈妍可忽然笑出了声:“李郎中,你眼明心亮,又为国公府看诊多年,今日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虽然生气,但是毕竟姨娘和弟弟对我来说还是亲人,所以给他们医治的时候,您务必伤上心。”
李郎中自然明白沈妍可的意思,“郡主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好。一定好好给她们医治,绝不让您担忧。”
柔雨院房内,烛光昏暗。江姨娘躺在床上,神色晦暗,身上的疼痛让她头脑清晰了很多,她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幕幕。
她虽是姨娘,因着老夫人是她姑母的关系,这么多年也是理所应当的被大家视为主母,却不想一朝被打回原形。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以后该如何应对?
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除了江姨娘自己,只有一个她的心腹嬷嬷陪伴在侧。
“夫人,今天的事颇为蹊跷,是不是大小姐故意设计您?”陈嬷嬷弓着身子,低声询问。
听到这,江姨娘眉头紧皱,后又松开,摇了摇头:“故意谈不上,不过是借势出徐州,推波助澜罢了,以往她也没少做,只不过今日稍稍聪明了些。”
“可是今日她性情大变,居然还敢向您和公子挥鞭子,还用那么阴毒的手段折磨您。奴婢觉得很是不对劲,以往大小姐对您尊重,即使有错也都是自己揽下,怎么今日会有如此变化。”
陈嬷嬷不敢相信,被夫人训的服服帖帖的像狗一样温顺的人,有一天也会反咬主子一口。
江姨娘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也怪我,一时没忍住,失态了,被她拿住了把柄。本以为早就调教出来了,没想到还是被她藏了一手,和她那个死去的娘一样阴险狡诈,都是养不熟的。”
随后,江姨娘吩咐嬷嬷,“不用其他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逾儿的伤治好,他从没受过那样的痛苦,我绝不会放过沈妍可。那个下贱东西就应该像她娘一样,给她的儿女当垫脚石。”
陈嬷嬷阴险的道:“这事不难,交给奴婢,奴婢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您放心吧。”
江姨娘没在言语。
至于得罪了高公公,那她管不了,只能由沈国良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了。不过逾儿倒是得好好约束一下,至少短时间不要出门了,毕竟太监手段最是阴狠,难保不会报复逾儿。
她好不容易才得了宝贝儿子,这个年纪难免骄纵了些。看如今的情势,还得狠下心肠管教一番,至少面对外人时,能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真的对他好。
鹤松园,沈逾趴在床上,一边喊疼,一边骂骂咧咧:“沈妍可这个贱人,敢这么对本少爷,等我当了成国公,一定不会放过她,我要扒了她的皮。还有你们这群狗奴才,快点给我请郎中,是不是要疼死本少爷,等我好了,一定收拾你们......”
送他回来的家丁一开始还有些惧怕他,可听他越骂越脏,也顾不上主仆有别,直接回怼:“少爷,您这么厉害,您别拿我们撒气,命令是国公爷下的,有能耐你冲他骂去?”
看着这帮狗奴才都敢顶撞他,更是生气。在他心里,沈妍可就和奴才一样就是低贱的存在,不论他怎么厮打谩骂,他们都得默默忍受着。
这个所谓的嫡姐,过得都不如他身边的一个丫鬟,往日在他和二姐面前跟个狗一样乖,今日怎么跟抽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