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决心
“我姓郑,叫做郑正,见过大司马大人。我原先是越州司马,十日前调进雍都。”
郑正大约是三十五岁上下,身材壮实得如同小山一般,那宽厚的肩膀仿佛能扛起千斤重担。
他的皮肤黝黑,就像是被岁月的刻刀仔细雕琢过一般,透着一种历经风雨的沧桑。
他的眼中透着精光,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故事。
一看就是幼年习武之人。
越州来的?
赵无虞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赵无虞上下打量了一番郑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说道:“郑正?你阿父阿母起名字倒是省事,找我干嘛?”
郑正憨厚地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嘿嘿,我也是觉得我阿父阿母够省事。陛下刚派人告诉我,说是给你在朱雀大街置了新宅子。那朱雀大街可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啊,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新宅子的位置绝佳,周围环境清幽,又不失繁华。而且啊,牌匾已经都挂好了,那牌匾可是用上好的木材制成,上面的字是由陛下题写,笔力苍劲有力,气势磅礴。陛下还说让我们随时可以搬过去,大人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郑正那略显絮叨的话语,如同春日里夹杂着花香的微风,虽有些琐碎,却也带来了令人愉悦的消息。
对于赵无虞而言,这消息宛如久旱后的甘霖,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只见她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光芒,心中更是犹如绽放了无数绚烂的烟花,大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的思绪不禁飘到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卫卿池身上。
这个卫卿池,平日里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今日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什么时候他竟学会了说两套话?
当着她的面,一本正经地说要留她住在宫里,那神情和话语仿佛是真心实意一般,可暗地里却悄悄地准备好了一座大宅子。
那宅子说不定此刻正静静地坐落在某个幽静之处,有着青瓦白墙,庭院里或许还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
赵无虞越想,心中那原本被卫卿池树为靶子的怨气便如晨雾遇到了阳光,渐渐消散。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抹略带调侃的微笑。
此时,郑正一直留意着赵无虞的神情,见她面露喜色,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大司马,咱们快回去吧。参军和主簿他们已经到了,想必正焦急地等着您回去商议要事呢。他们说不定已经在府中大厅里坐立不安,桌上的茶水都凉了好几遍了。”
赵无虞满心欢喜,连说了三声“好”,那欢快的语调仿佛是清脆的鸟鸣。
她接着说道:“你去安排个人去橙玉宫,动作要快!快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让他们赶紧收拾行李。咱们出去享福啦!想象一下那宽敞的大宅子,有大大的院子可以让咱们骑马驰骋,还有幽静的书房可以让咱们研读兵书。”
赵无虞在朱雀大街那气派非凡的大司马府里过起了逍遥日子。
府中一片热闹景象,下人来来往往,忙着布置新的住处;参军和主簿们则聚在一起,谈论着未来的计划,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府邸。
然而,在那华丽而又神秘的橙玉宫里,却是一片气氛沉闷的景象。
偌大的宫殿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静止了。
原因无他,就是当今圣上卫卿池已经二十五岁了。
在这皇室之中,二十五岁早已到了该绵延子嗣的年纪,可他至今仍然未有嫔妃。
子车两姐妹整日为此愁得茶饭不思。
各位贵女、美人,那一张张如娇艳花朵般的画像,甚至是异国公主那仿若梦幻画卷般的容颜丹青,像潺潺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送进橙玉宫。
然而,卫卿池却好似那心如磐石的高僧,根本连看一眼都不屑。
琼华圣后端坐在梳妆台前,手中的梳子宛如一只被施了定身法的鸟儿,停在半空中。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镜子,仿佛那镜子是通往无尽忧虑深渊的入口,脑海中全是卫卿池无后的事情,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妹妹子车琳珍在房间里如同一只困兽般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得如同拧成麻花一般,嘴里时不时地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圣上若无子嗣,这江山社稷就像那失去了根基的大厦,可怎么办啊?”
她们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这不仅关乎皇室那如珍贵血脉般的传承,更如同国家这艘巨轮的航向,关乎着整个国家的稳定和未来。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寂静的黑夜像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世界笼罩,她们都会在心中默默祈祷,那祈祷声仿佛是夜空中飘荡的微弱星光,希望能早日为圣上寻得合适的嫔妃,为皇室开枝散叶,让皇室的荣耀如繁花般再次绽放。
琼华圣后看着妹妹,忧愁如同潮水一般漫上她的眼眸,缓缓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是如鲠在喉,那根刺卡在心里,难受极了。”
子车琳珍宛如心有灵犀般默契地点点头,言辞恳切地说道:“姐姐呀,就算你不说,我这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这件事啊,就包在我身上,我去找大司马。她出马,那绝对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阿虞跟池儿这么多年了,这件事由她出面,再合适不过啦。”
琼华圣后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犹豫,好似在迷雾中徘徊的行者,缓缓开口道:“毕竟她如今腹中还怀着小生命呢,就像枝头沉甸甸待熟的果实。要不就等她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子车琳珍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好似摆动的风铃,急切地说道:“姐姐啊,如今这风言风语就像那无孔不入的蚊虫,嗡嗡个不停,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你好不容易才像离巢归林的鸟儿一样回来,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和池儿之间生出嫌隙,那多不值得呀。”
说着,她紧紧地握着琼华圣后的手,仿佛握住了一份坚定的信念,说道:“阿虞也是咱们子车家族的人,这事儿啊,里里外外都是为了自家,就像守护自家的花园一样,她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姐姐,你可得早点下定决心呐。”
琼华圣后看着妹妹眼中那如同星辰般闪烁的担忧,思绪飘远。
她想到自己这十五年的忍辱负重,就像背着沉重的巨石在黑暗的谷底艰难前行;又想到那地宫中暗无天日的花,仿佛是被囚禁在深渊的幽灵。
渐渐的,她心中好似拨云见日,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