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饭的狱卒往地上吐了一滩口水,大笑着关上牢门。地牢里恢复了黑暗。
见人走远,墨夤唤出火鸟照亮地牢。
借着亮光,他看到地上搁的一碗稀粥。
直觉告诉他这碗东西有古怪!
果然,从天目中,墨夤看见粥里满是蠕动的恶心虫子。
这些蛊虫细小至极,而且颜色和粥米极其相近。
稍微马虎一些的,或者饿极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这玩意儿。
墨夤刚端起碗想看个清楚,一颗飞来的石子便把他手里的碗打个稀碎,蛊粥也洒了一地。
“不能喝,那粥里有东西!”
原先背过身的青年此刻正冲墨夤呼喊。
刚刚的石头就是他用脚踢过来的。
墨夤没想到灵力被封双手被绑的青年竟然还能有如此身手,想来全盛时期的他实力必然不俗。
只是不知道这青年怎会被抓住,然后关在地牢里。
“瞎说,这粥又香又糯的,你竟然给我打烂了?简直是浪费粮食,你赔!”
演技炸裂的某人愤愤然。
“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就吃吧,等花花绿绿的虫子从你身体里爬出来就高兴了!”
青年冷哼一声,在背过身之前用脚踢起土灰把地上的白粥覆盖,防止眼前这个傻子不听劝告去舔食。
“呵呵。”
墨夤冷笑,心道这孩子虽然脑子轴了一点,可心地却是善良的。
想到这里,墨夤一晃就来到了青年面前。
被吓一跳的青年慌忙爬起连连后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啧,我有那么丑吗,吓成这样?”
墨夤召来白鸟,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此时的青年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全貌。
那是怎么一张脸呢?
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无论男女。
只是这人笑起来的时候莫名讨打。
“你……是人是鬼……”
惊魂未定的青年结巴道。
青年之所以害怕,不只是这人来无影去无踪,更是因为自己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换句话说,这人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波动,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可知。
“当然是鬼!我生前就是饿死的,现在你把我粥打翻了,我只能吃了你充饥!”
某人说着,张嘴就要去啃眼前的青年。
“你……耍我很好玩吗?”
青年完全不吃墨夤这一套,只是冷冷看着跟前张牙舞爪的人。
“切~一点不好玩。”
自觉没趣的墨夤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牢房,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扒拉地上蠕动的蛊虫。
“喂,你倒是给我解开绳子啊,大家都是同乡你不能见死不救!”
青年突然开口道。
“不行,现在给你解开绳子就乱套了。我相信你这愣头青挣脱束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闹苗王城,那样会破坏我计划的。”
墨夤语气十分平静。
“你!”
被一语中的青年哑口无言。
两人说话间,墨夤突觉空气中有轻微的灵力波动泛起。
似是被这灵力所影响,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蛊虫猛然弹起,朝墨夤的面门袭来。
“哼!”
黑白两色火蛇在他面前掠过,万物焚烬。
空气中只留下灼灼焰光和刺鼻的焦臭味。
与此同时,对面牢房的青年兀然倒下全身颤抖。
他弓起身体,口中不停发出沉重的闷哼。
察觉事情不对劲的墨夤晃身到青年身边,用天目给他扫了一遍身体。
果然,在他的丹田处,墨夤发现了和月萧河腹中差不多的蛊虫。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墨夤询问道。
“呃啊……对,那个什么将军之前给我喂了一颗丹药……”
疼得冷汗直流的青年回答。
墨夤:“你修为如何?”
青年被这人没头没尾的问题问懵了。
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说自己修为在他们家是数一数二的。
闻言,墨夤直接扒开青年的衣服,在他惊惧的目光中把覆满星辉的手伸进了他的腹中掏弄。
电光火石间,一只活蹦乱跳的狰狞蛊虫就被墨夤捏了出来。
想到这玩意儿的作用是动态监视,墨夤并没有马上把虫子捏死。
他用星辉包裹住蛊虫,任由它上蹿下跳。
“三苗人善养蛊,果然名不虚传。”
墨夤感慨。
随后他帮青年整理好衣服,带着蛊虫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
“你……就这么走了?”
痛感渐消的青年开口询问。
有些莫名其妙的墨夤看着青年委屈巴巴的脸,非常摸不着头脑。
“阁下还有事吗?还有,不要摆出一副我占了你便宜的表情,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墨夤表示自己很无奈。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扒我衣服,而且还是个男的!你让我以后这么见人!”
青年恶狠狠说道。
听到这话,墨夤笑了。
“长那么帅还担心没人要?而且你身材那么好,不就是留着给人扒……不对!”
调侃的话被堵在嘴边,墨夤眼神骤然冰冷。
因为他看到这只蛊虫身上萦绕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黑气。
是魔气!
“你!”
青年刚想开口骂人,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吓得不敢说话。
“我可以解除你的灵力封印,可你必须听我的话,可以做到吗?”
此刻的墨夤语气严肃。
一脸懵的青年点点头,不敢多说一句。
言罢,墨夤扯下自己的一根发丝系在青年手腕上。
“好了,现在这绳子先不要解开。一切行动听我的,不然这虫子怎么拿出来的我就能怎么放回去。”
墨夤威胁道。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感受到自己灵力在一点点恢复的青年小声问。
“魔气,我在蛊虫身上看到了魔气。”
脸色十分难看墨夤语气冰冷。
本来自己只是来求药的,可如今在三苗发现了魔的痕迹,墨夤不能不管。
如果四周的凶兽被魔气浸染继而发狂,墨夤脑海中的地狱绘图怕是要成真了。
“魔气?确实不能放任不管。在下这条命是你救的,任凭吩咐!”
青年单膝跪地给墨夤行了一个礼。
因为在想事情,想要躲闪的墨夤已经来不及了。
“你!唉,罢了罢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
墨夤摇摇已经开始痛了的脑袋。
和这青年的因果已经沾上,墨夤不得不和青年扯上关系了。
好在他跪得还不算隆重,因果纠缠不深。
青年挠挠头,有些不懂眼前这人莫名其妙的话语。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这些小事,之后便随口问了一下眼前之人叫什么名字。
“在下墨姓,单字一个夤。”
墨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