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嵩和霞儿,就这样交往了起来。
虽然,貌似有些不明不白,但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讨论更现实的话题。
因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多。
汪嵩白天上班,霞儿晚上上班。汪嵩有固定休息日,霞儿没有固定休息日。
于是,通常只有周末时,汪嵩才会去约霞儿。所以,每到周末的时候,霞儿会请个假,不去夜总会上班。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偶尔,汪嵩也会带霞儿出去看场电影、陪她逛逛街什么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到霞儿家去吃饭、喝酒、聊天,聊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激情一番。
霞儿倒是邀请过汪嵩到枫林晚去玩,说你晚上又没有什么事,去那边唱唱歌,喝喝酒,见见形形色色的人,不也挺好的吗。
对此,汪嵩坚决拒绝,只说,这样的场所,哪是我一个小工人应该去的,消费不起。
霞儿知道他在找借口,她心里其实明白,汪嵩不愿见她上班的样子,心里多少就有些不高兴。
有一次,霞儿忍不住问:“嵩嵩,你牌打得这么好,照道理应该不差钱啊?”
“牌打得好有什么用,要有人跟我打,得有人愿意输给我呀。我现在身边,都是些苦哈哈的工友,打点小牌,也就是图个乐,我是真下不了手。要不,你小姐妹贡献几个出来,我陪她们玩玩儿。”
“那还是算了吧,你当我的小姐妹就不是苦哈哈了呀,赚点钱也不容易的,不然,上次梅梅那个贱人坑我,我会这么气愤啊。”
“所以啊,这叫什么,叫英雄无用武之地。”汪嵩的语气里,就有了些遗憾。
之前,他好不容易培养了些角儿,像潘子、孟家兄弟这些。现在,一个个都各奔前程去了,当兵的当兵,到市里面读书的读书。连那个家里开副食批发店的朱琦,如今,也被他老子提拎着,天天跟着去进货什么的了。现在的汪嵩,还真没什么好的牌局可以施展了。
霞儿见他一脸落寞的样子,就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别这么一脸的忧郁,改天我去寻些人,到时候带你去玩。”
“好啊,找些有钱点儿的,别弄来弄去都是我这样的穷鬼,没劲。”汪嵩来了兴致。
霞儿期期艾艾地说:“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我男朋友,行吗?”
汪嵩笑道:“这有什么行不行的?你只要不说我是你养的小白脸,就没什么问题。”
“改天,你到枫林晚去坐坐嘛,先露个脸。我现在都升经理了,一般不用我去陪客人的。”霞儿又软语央求道。
汪嵩心想,说得好听点是经理,说得不好听就是妈妈桑。但他不想太扫霞儿的兴了,就说:“要不,等改天许欢回来了,咱们一起去,让他请客。我又不喜欢唱K,到时,你要工作,我一个人在那儿枯坐着,也挺没劲的。”
霞儿一想,好像说得也是,于是不再勉强。心想,等哪天许欢回来了,让他们一起去玩,有那个百毒不侵的家伙在,气氛肯定会更好些,于是就不再提这个话头。
许欢中途一个周末倒是真回来了。
自从他在校长面前,狠狠地损了邹梦涛一把后,这段时间以来,他在老师面前,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对于学生会的集体活动,他都懒洋洋的,参与的积极性并不高。现在,只要是他合适参加的,他就显出极高的热情。不仅积极参与,有时,还帮着老师一起组织、策划,显得非常之高调。
什么演讲比赛、体育比赛、知识竞赛,通通参加。这时候,他心里就暗自在乐:谁让俺多才多艺呢,要是学校还组织台球比赛、搏击比赛,那更好了。老子不发力,你们都不知道老子有多能耐。
他就一个目的,全面打压邹梦涛,不给这小子任何机会和幻想。
这次,他回临江来,就是回家背吉他的。五四青年节,学校有个文娱晚会,还与职工大学联动。本来,这是杨佳的事,但他看杨佳愁眉苦脸的样子,就主动给杨佳出主意,还自告奋勇担当了节目中的乐器表演,把杨佳高兴坏了。
难得回家一趟,许欢当然得去和汪嵩聚一下,不然,汪嵩要是知道他回来了,都不去找他,肯定要生气,至少要冷嘲热讽他一通。
两人去了孟老板的小店,吃着饭,喝着酒。汪嵩就把自己跟霞儿的事,告诉了许欢。
许欢虽然有些惊讶,但觉得也正常。汪嵩向来在找女朋友这个事上,有些玩世不恭,比他随意多了。老早之前,他就时不时地带女孩子回家睡觉。只有在钱小朵暂住他家那段时间,他稍微收敛了些。
“你跟霞儿,没有过那什么吧?”汪嵩小心翼翼地问了许欢一句。
“噗”许欢一口啤酒喷了出来:“嵩娃,你特么想啥呢,自己是干柴烈火,就把每个人都想得欲火焚身啊。”
汪嵩长长出了口气:“哎,那就没问题了。这段时间,我老担心这事,你说,要是咱哥俩整成担挑了,也太特么搞笑了吧。”
“没有的事,刀哥盯我盯得可紧了,就怕我把他那里的姑娘给糟蹋了。”
“他是怕你被那些姑娘糟蹋了吧,刀哥对你,还真是爱护有加。”放下了这点小心事的汪嵩,不由取笑起许欢来。
“霞儿人还是不错的,不然,上次我也不能叫你来帮忙。”
汪嵩满脸的无所谓:“可以不可以的,对我来说无所谓,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了,就拉爆(方言:指分手)。”
“但你也不能太随意了吧,不要到时候弄得大家没办法相处了。”
“许欢,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现在我们这样挺好,你不要以为,跟一个女的上了床,人家就非要你有个说法。难不成,我还去考虑跟她白头到老的事啊。考虑得着吗?”
汪嵩这么一说,许欢就哑然了。他想想也是,嵩娃虽说比他大两岁,但也还二十不到,于是他笑了笑:“我可没那意思,无非是怕哪天你俩扯皮了,弄得很难看。”
“你还不知道我?我能像你这样没轻没重吗?”
许欢就不想跟他扯这事了,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恭喜你成为霞儿的‘牌桌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