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泼墨似的夜色映衬下,圆月的光芒显得非常皎洁。
躺在沙发上悠悠转醒的姚琬一扭脸,借着偌大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的月光冷不丁的看到旁边背对窗口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个支着下巴像是在沉思的男人,不禁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到底是是谁谁呀?你你你,你怎怎么会会在我我家里?”胆怯了的姚琬结结巴巴的问那个看不真切模样的男人。
“我能是谁?我是你哥姚燊!”男人没好气的回复了姚琬的问询。
听着耳熟的说话声,姚琬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哥,你要吓死我呀!你怎么不回你家,乌漆麻黑的坐这干嘛?”
“我坐这是等你醒来,问你几个事情。”姚燊闷声闷气的说道。
“哥,我饿了,你把灯开开,再给我去做些好吃的。我吃饱肚子了再回答的你问题,好不好?”姚琬躺在沙发上跟姚燊撒起了娇。
“你先老老实实的回答完我的问题,再说其他的!”姚燊态度严厉的警告姚琬。
姚琬感觉到姚燊不像是在说笑,再联想到白天发生在自家里的事情,她收敛起了能侥幸蒙混过关的心思,不冷不热的说道:“哥,你问吧。”
“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姚燊问。
姚琬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扯起了谎:“还能是谁的呀!当然是佟旭的喽!”
听了姚琬的回答,姚燊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啪”的一声轻响,打火机冒出的火苗在片刻间映照出了姚燊很不好看的脸色。
姚燊深吸了一口烟后,夹着香烟的右手缓缓搁在沙发扶手上,继而由两个鼻孔中喷出了烟雾。
“据哥的了解,你和佟旭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房事了。所以,小琬你再不说实话,就不要怪哥不念兄妹之情了。”姚燊又深吸了一口烟后,一边一字一顿、不紧不慢的说着话,一边任由嘴里和鼻孔中往外冒烟。
“哥,你怎么突然变的狠心了呢?”
“哥,你是相信你妹妹的话,还是相信佟旭那个外人嘴里说的话?”
“哥,你想让我怎么样嘛?”
姚琬孱弱无力的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无辜似的对姚燊接连发出了三个质问。
姚燊没有理睬姚琬的质问,自顾自的吸着烟,吸完第一根后,又接上了第二根。
一时间,静默无声的偌大客厅里的气氛中好像充斥着越来越浓郁的瓦斯味道。
“哥,我不为难你了。”姚琬突然说了话,然后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那边的彩铃音乐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等到有人接听了。
“亲爱的,你赶快来接我……”姚琬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那边接听电话的人打断了。
“尊敬的姚琬女士,你亲爱的鞠总完蛋了,你不要再对那玩意儿抱有任何虚无缥缈的幻想了。”
“你?你是冯庆?你把老鞠怎么样了?”姚琬听出了那边接听电话的男人是冯庆后,心急如焚的问。
“呵呵,那老小子竟敢耍我!我没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已经算是很仁慈了,我惹不起你们,我还收拾不了他个混蛋玩意!”冯庆说完,将手机丢在地上,一脚踩烂了没挂断的手机。
姚琬最后听见手机里传出了鞠总痛不欲生的哀嚎声,蓦然感觉空落落的心里冰凉冰凉的,她继而双眼失神的。
“啊……”的一声凄厉悲鸣从姚琬奋张的口中歇斯底里的喷发而出,久久萦绕在偌大的客厅里。随后,她失魂落魄的趴在茶几上嚎啕大哭起来。
姚燊默不吭声的坐在那儿,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看姚琬那咎由自取的失常模样,他准备的那根擀面杖是派不上用场了。
如果鬼迷心窍的姚琬不知悔改,还那么死鸭子嘴硬的一意孤行,怒不可遏的姚燊必然会在熊熊烈烈的火气加持下义不容辞、责无旁贷的承担起维护姚家门风和声誉的责任,拿起擀面杖铁石心肠的狠狠打断姚琬的腿。
“我的傻妹妹呀,你不好好过日子,背着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蠢事啊?”姚燊揪着心,喃喃自语。
佟旭带上自己的行李一个人走了,他丝毫没有留恋令人羡慕嫉妒的别墅豪宅,也没有接受姚燊赠予他的五百万巨款。事已至此,他感觉他憋屈的心终于能呼吸到一口清新的空气了。
两个女儿就暂且留在姚家生活,免得跟着他受苦受累。想来,姚家不会亏待了她们。
姚燊应该能给他的突然离开编造一个合乎情理的缘由,未来会怎样,谁能预知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姚燊也觉得佟旭和姚琬分开一段时间独处,对于他们双方来说不是坏事。
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不过有些事情可以秋后算账。
一辆从姚良和虞巧荷身边疾驰而过的黑色大众迈腾在前方不远处靠路边减速停了下来。
副驾驶座位的车门推开,下来个身穿白色休闲运动装的年轻姑娘,她冲姚良大声喊了一句:“嗨!你们要不要搭车?”
跟在姚良身边走路的虞巧荷转过脸多此一举的提醒她师祖:“叔,那个好心姐姐让我们搭顺风车呢。”
“你来决定搭不搭车。”姚良随意的给虞巧荷说。
“嗨!姐姐,你们稍等等我们!”背着小莲蓬的虞巧荷急忙向那姑娘吆喝回应。
虞巧荷之所以改口把姚良叫成了叔,是因为她觉得师祖那个称呼太显老气了,而且要让别人听见了,会觉得她脑瓜有问题不正常呢。
对虞巧荷另眼相看的姚良并没有在意徒孙对自己的怎样称呼,只要不出格、不过分就好,因为虞巧荷修习功法的天赋实在太出类拔萃了,虽然她的进步程度说不上一日千里,但也差不多。
所以,这一路走来,姚良非常悉心的向虞巧荷循序渐进的传授着他的经验与心得,及时的纠正虞巧荷在理解能力方面的偏差。
而且,比较起姚毅,虞巧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驾驶座位的车门这时也被推开,下来个身形比较魁梧健壮,也是一身休闲运动装的年轻英俊小伙,他从裤兜里掏出根烟点上,等着姚良和虞巧荷慢慢走过来。
为了不让人家久等,姚良悠哉悠哉的脚步节奏加快了些许,而虞巧荷急忙大步跟上,生怕被落在乌漆麻黑的国道上。
小伙很是诧异,他原本以为他抽完那根烟,姚良和虞巧荷才能走到跟前。没想到他抽第二口烟的时候,姚良和虞巧荷貌似轻松的就一前一后赶了过来。
“喂!哥们,车可不能白坐,你会开车吗?”小伙态度冷淡、语气不善的询问姚良。
“嗯,会开一点。”姚良不在意的说了句。
“会开就行,你替我开会车,我歇一歇。”小伙说完,走到副驾驶座位的车门跟前,却没有立即上车,他的烟还没抽完。
虞巧荷把小莲蓬从背上卸下来,抱在怀里,对那位面容姣好、身段婀娜的姑娘嘴甜的道谢:“美女姐姐,谢谢你们哦!”
看上去挺平易近人且性格开朗的姑娘不由得伸手轻轻捏了捏虞巧荷的脸蛋:“小妹妹,姐姐好喜欢你哦!”
虞巧荷怀里的小莲蓬闻到那位姑娘身上散发出的爽口气味,不由得伸出猩红的细舌尖回味无穷似的舔了舔锯齿和嘴唇。
“小莲蓬,你要乖乖的,别再犯病噢!”虞巧荷说着,用手指在小莲蓬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还好天黑,车灯的灯光也映照不到后边,小莲蓬的模样没吓到那姑娘。
而受到虞巧荷警告的小莲蓬不得不收敛起了他贪恋嗜血的凶残本性。小莲蓬虽然不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意思,却十分明白他不听话的严重后果,因为姚良那个妖孽随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灭除的一干二净。
“小妹妹,你怀里抱的是谁啊?”姑娘不解的问虞巧荷。
“呃?”虞巧荷心思一转,捏造出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言,“他是我弟弟小莲蓬,我弟弟从小得了一种很罕见的怪病,一直都医治不好,我叔最近听说白雀寺的神僧悟空和尚能有办法治好我弟弟的怪病,这不就带我们俩往白雀寺赶路了。”
虞巧荷说着谎话时,还搭配上了悲戚戚的表情,甚至把泪水噙满了眼眶。
姚良不禁好笑的腹诽起了虞巧荷:“这臭丫头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