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表面上认真地诵读着女戒,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能在太子妃面前表现得更加恭顺,好让自己重新获得太子的关注。她想着,只要能讨得太子妃的欢心,说不定就能在这府中多几分话语权,从而有机会接近太子。“哼,那陈氏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吴氏仗着出身名门就趾高气昂,孙氏倒是个有心计的,不过我柳氏也不会轻易输给她们。”柳氏一边念着书,一边在心里暗暗较劲。
孙氏看似专注于手中的女戒,实则在思考着太子妃今日的迟到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难道是太子妃想要借此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还是真的身体不适?不管怎样,我都得小心应对,万不可在这时候出差错。”孙氏的眼神中透着谨慎,心思不停地转动着。
吴氏心里满是对这次聚会的不屑,她觉得读女戒这种事情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我本是名门之后,这些规矩我岂会不知?太子妃如此折腾,不过是想彰显她的权威罢了。”吴氏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找机会让太子知道自己在这府中的委屈。
陈氏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她根本没心思读什么女戒,心里只想着早点结束这无聊的聚会。“这太子妃故意迟到,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等我见到太子,一定要好好哭诉一番,让太子为我做主。”陈氏越想越气,手中的书都被她捏得皱了起来。
而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也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有的担心自家主子会因为表现不好而受到责罚,有的则盼着能在这混乱的局面中为自己谋得一些好处。
此时,花园中的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众人的裙摆和发丝,却吹不散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复杂心思。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表面上的平静根本无法掩盖内心的波澜。
阳光渐渐强烈起来,照在众人的脸上,映出她们或阴沉、或焦虑、或急切的神情。这看似和谐的读女戒聚会,实则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心理较量。
读到中午时分,阳光愈发炽热,仿佛要将这花园中的一切都烤焦。众人早已是口干舌燥,声音也逐渐变得有气无力,但仍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机械地诵读着。
柳氏的嗓子已经开始冒烟,她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要干裂了,每念出一个字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她不敢停下,只是在心里不停地盼望着能快点结束。
孙氏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书本,已经开始发酸发痛,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她强撑着精神,心里想着终于快要熬到头了。
吴氏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她手中的帕子早已湿透,却也顾不得去擦拭,只盼着能赶紧听到开饭的消息。
陈氏更是一脸的苦相,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心中的烦躁已经到达了顶点。“这要读到什么时候啊,真要把人累死了!”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着。
就在众人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太子妃蒋兰西的声音:“好了,今日就先读到这里,开饭吧。”
这一句话仿佛是天籁之音,众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柳氏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用手帕不停地扇着风,嘴里念叨着:“可算是结束了,这一上午真是折磨人。”
孙氏也放下手中的书本,轻轻地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吴氏则立刻站起身来,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快,扶我回去,我要好好歇一歇。”
陈氏更是迫不及待地朝着饭桌的方向奔去,一边跑一边喊:“饿死我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丫鬟们也都纷纷忙碌起来,为各位侍妾准备饭菜。一时间,花园里充满了嘈杂的声音。
饭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虽然不如平时那般丰盛,但此刻在众人眼中却如同珍馐美味。大家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谁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柳氏一边吃一边说道:“这一上午,把我给饿坏了,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香。”
孙氏细嚼慢咽着,说道:“能有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
吴氏看了看眼前的饭菜,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吃了几口。
陈氏则是风卷残云般地将食物往嘴里塞,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吃,好吃。”
吃过饭后,众人的精神都恢复了一些,可一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这样的日子,心中又不禁泛起了愁绪。
用过饭后,吴氏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对着身旁的丫鬟抱怨道:“这太子妃究竟卖的哪门子关子?今日这读女戒折腾了一上午,还故意姗姗来迟,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丫鬟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茶,说道:“夫人,您消消气,兴许太子妃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吴氏冷哼一声,接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溅出了不少:“苦衷?我看她就是故意显摆自己的威风,简直是存心刁难!”
“夫人,您小声些,万一被人听见了可不好。”丫鬟紧张地看了看门外。
吴氏瞪了丫鬟一眼:“怕什么!我就不信这太子府里还没有我说话的份儿!她太子妃凭什么这般对待我们?难道我们就不是这府中的人了?”
丫鬟赶忙劝道:“夫人,您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或许太子妃只是想整顿府中的规矩,让大家都守礼知节。”
吴氏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整顿规矩?那也不能用这种法子!我们又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看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我的麻烦!”
“夫人,您可别这么想。也许太子妃是想让大家都更加注重妇德,为太子府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丫鬟试图平息吴氏的怒火。
吴氏停下脚步,指着丫鬟说道:“你懂什么!她若真有这心思,就该好好与我们商量,而不是这般独断专行。我吴氏出身名门,从小就熟知各种礼仪规范,还用得着她来教?”
“夫人息怒,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说不定太子妃只是一时兴起呢。”丫鬟继续劝慰着。
吴氏冷笑一声:“一时兴起?我看她是别有用心!我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夫人,您还是先忍忍吧,毕竟太子妃现在掌管着府中事务,我们还是不要与她正面冲突为好。”丫鬟忧心忡忡地说道。
吴氏重新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气:“罢了,暂且先看看情况。但这笔账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知道,我吴氏不是好欺负的!”
孙氏坐在自己的房内,手中拿着针线,正专心地绣着一方手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柔和的轮廓。她的眼神专注而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手中的针线和即将完成的绣品。
孙氏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回想起今日在花园中的读女戒,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太子妃的迟到,众人各异的心思,还有吴氏那毫不掩饰的抱怨,这一切都让她感到这太子府中的局势愈发复杂。
“唉。”孙氏轻轻地叹了口气,停下手中的针线,目光落在窗外的花朵上。她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府中生活,每一步都需要谨慎小心。太子妃的举动或许有着深意,可究竟是为了整顿秩序,还是别有目的,她一时也难以捉摸。
孙氏想起柳氏那急于讨好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鄙夷。柳氏向来善于迎合,为了重新获得太子的宠爱,可谓是不择手段。而吴氏,虽出身名门,却总是自视甚高,不懂得收敛锋芒。至于陈氏,不过是个任性冲动的主儿,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我又当如何自处呢?”孙氏喃喃自语道。她深知自己在这府中的地位并不稳固,既没有柳氏的妩媚,也没有吴氏的家世,更没有陈氏的年轻任性。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自己的聪慧和隐忍。
孙氏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微风拂过她的脸庞,撩起几缕发丝。她想起太子那偶尔投来的目光,虽然短暂,却让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知道,想要在这众多侍妾中脱颖而出,获得太子的青睐,并非易事。但她不愿放弃,也不能放弃。
“无论如何,我都要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争取。”孙氏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她转身回到桌前,重新拿起针线,继续绣着那方手帕。
此时,丫鬟走进房间,轻声说道:“夫人,该用晚膳了。”
孙氏抬起头,微微一笑:“知道了,这就过去。”
晚膳过后,孙氏坐在烛光下,翻开一本诗词集,静静地阅读着。她知道,只有不断充实自己,提升自己的修养,才能在这纷繁复杂的太子府中立足。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整个太子府就开始忙碌起来。然而,孙氏这边却显得格外安静。
孙氏躺在床榻上,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还搭着一块湿毛巾。她的贴身丫鬟冬梅正焦急地在一旁踱步。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真要以生病为由不去参加今天的聚会吗?”冬梅忧心忡忡地问道。
孙氏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冬梅,你且去通报太子妃,就说我昨夜感染风寒,身子不适,实在无法前去。”
冬梅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这样会不会得罪太子妃啊?”
孙氏轻咳了几声,说道:“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这身子确实难受得紧,去了也无心诵读。”
冬梅无奈,只得按照孙氏的吩咐去做。
当冬梅来到太子妃蒋兰西的住处时,蒋兰西正与其他侍妾准备前往花园。
“太子妃娘娘,我家小姐昨夜感染了风寒,今日身子不适,无法前来参加聚会。”冬梅怯生生地说道。
蒋兰西微微皱眉,说道:“病得如此突然?可有请大夫瞧过?”
冬梅连忙回道:“还未曾来得及请大夫,小姐说只是略感不适,想先歇息歇息。”
蒋兰西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你回去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若病情加重,定要及时请大夫。”
冬梅谢过太子妃后,匆匆返回。
柳氏嘴角上扬,心中暗想:“这孙氏莫不是故意装病,想要逃避?”
吴氏则冷哼一声:“谁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说不定是另有心思。”
陈氏一脸不屑:“哼,就她娇贵,这点苦都吃不了。
陈氏听到孙氏因病不来花园读女戒的消息后,心中顿觉亏了。她站在花园中,手中拿着女戒的书卷,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的神情。
“这算什么事儿啊!这要是我病了,第二天不用来花园读这破女戒,多好的事儿,居然让孙氏抢了先!”陈氏气呼呼地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她身旁的丫鬟吓得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劝道:“小主,您小声点,可别让太子妃听到了。”
陈氏一把甩开丫鬟的手,瞪着眼睛说道:“听到又怎样?我还怕她不成?明明我也想找个借口不来,却被那孙氏抢先一步,真是气煞我也!”
陈氏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她跺了跺脚,继续抱怨道:“那孙氏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有心机。哼,她肯定是故意装病,就为了躲这读女戒的麻烦。”
丫鬟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也许孙夫人是真的病了呢?”
陈氏白了丫鬟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她能有什么病?我看她就是偷懒,想逃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此时,其他侍妾听到陈氏的抱怨,有的面露不屑,有的则暗自偷笑。
柳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陈氏妹妹,莫要这般急躁,也许孙夫人确实身体不适呢。”
陈氏冷哼一声:“柳姐姐,你就别替她说话了。她能不适?我看她就是装的!”
吴氏也开口说道:“陈氏妹妹,不管孙夫人是真病还是假病,我们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吧。”
陈氏不屑地撇撇嘴:“吴姐姐,你倒是能沉得住气。我可受不了这每天早起读女戒的苦,我也想找个机会歇一歇。”
说完,陈氏又看向太子妃蒋兰西的方向,嘟囔道:“太子妃也真是的,就不能通融通融,非得这么严格。”
就在陈氏不停地抱怨时,蒋兰西的目光扫了过来,陈氏见状,赶紧低下头,装作认真读女戒的样子。
这一天的读女戒,陈氏都心不在焉,心里一直想着孙氏装病不来的事,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找个借口逃过这难熬的时光。
夜幕降临,陈氏带着满心的不甘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哼,凭什么那孙氏可以躲过,我却要在这里受苦!”陈氏一进屋就把手中的帕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贴身丫鬟赶紧上前劝慰:“小主,您别气坏了身子,说不定这只是巧合呢。”
陈氏瞪了丫鬟一眼:“巧合?我看没那么简单!那孙氏定是早有预谋。”
丫鬟小声说道:“小主,就算孙夫人是故意的,咱们现在也没办法呀。您要是也装病,万一被太子妃识破了,那可就不好了。”
陈氏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踱步:“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想个法子,也能逃过这读女戒。”
思来想去,陈氏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我明日就说我不小心崴了脚,行动不便,看太子妃能拿我怎样。”
第二天一大早,陈氏故意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让丫鬟去禀报太子妃。
太子妃蒋兰西听了丫鬟的禀报,微微皱眉:“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可有请大夫看过?”
丫鬟回道:“小主说只是轻微扭伤,休息几日便好。”
蒋兰西沉默片刻,说道:“那让她在屋里好好养着,这几日就不用来花园了。”
陈氏得知太子妃准了她的假,心中暗自得意。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消息在府中传开后,其他侍妾们也纷纷效仿。
柳氏称自己头疼难忍,吴氏说自己感染了风寒,一时间,花园里来读女戒的侍妾越来越少。
太子妃蒋兰西得知这一情况后,大发雷霆:“一个个都如此娇气,成何体统!”
她决定亲自去查看一番。
当蒋兰西来到陈氏的住处时,陈氏正悠闲地吃着点心。看到太子妃突然到来,陈氏顿时慌了神。
“陈氏,你的脚伤可好些了?”蒋兰西冷冷地问道。
陈氏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太子妃,好,好多了。”
蒋兰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谎言,厉声道:“好啊,你竟敢欺骗本宫!从今日起,罚你每日多抄两遍女戒。”
陈氏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太子妃饶命,妾身再也不敢了。”
随后,蒋兰西又去了柳氏和吴氏的住处,揭穿了她们的谎言,并一一加以惩罚。
经过这一番整顿,侍妾们再也不敢随意找借口逃避读女戒了。而陈氏也终于明白,在这太子府中,想要耍小聪明是行不通的,唯有老老实实遵守规矩,才是长久之计。
在花园里,众人正一脸愁苦地读着女戒,柳氏突然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朝着太子妃蒋兰西福了福身,怯生生地说道:“太子妃娘娘,妾身愚钝,实在是读不来这女戒。”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众人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不知道柳氏这是唱的哪一出。
蒋兰西微微挑眉,目光落在柳氏身上,语气平静地问道:“柳氏,你何出此言?这女戒乃是女子修身养性之根本,怎会读不来?”
柳氏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地说道:“太子妃娘娘,妾身从小就不擅读书识字,这女戒中的许多字句妾身都看不懂,更别说领会其中的深意了。每次读起来,都是一头雾水,妾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旁边的吴氏忍不住冷哼一声:“柳氏,你莫要在这里装可怜。谁不知道你平日里心思最多,这会儿说读不来,谁信呢?”
柳氏转头看向吴氏,眼中含泪:“吴姐姐,妾身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妾身自知才疏学浅,比不得姐姐们聪慧,还望姐姐们莫要取笑妾身。”
陈氏也跟着说道:“就是,我看你就是不想读,故意找借口。”
柳氏连忙摇头:“妾身真的没有,还请太子妃娘娘明鉴。”
蒋兰西沉默片刻,说道:“既然你说读不来,那你说说,你都哪些地方不懂?”
柳氏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自己愚钝。
孙氏这时开口道:“柳妹妹,大家都在努力读,努力学,你若真有心,不妨多下些功夫,又怎会读不来呢?”
柳氏瞪了孙氏一眼:“孙姐姐说得轻巧,妾身就是没有姐姐们的聪明才智。”
蒋兰西脸色一沉:“好了,莫要再争吵。柳氏,我不管你是真愚钝还是假愚钝,既然在这太子府中,就必须遵守规矩。从今日起,你每日多读两遍,若还是读不懂,我自会找人教导你。”
柳氏脸色变得煞白,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诺诺地应道:“是,妾身谨遵太子妃娘娘教诲。”
花园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众人诵读女戒的声音,而柳氏的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