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皮里曼,曾经的心理医生,现在的大主教。
在列车上时,他也曾是个二等车厢的居民,可惜得罪了人,没多久就丢了职位,从二等车厢降到了三等车厢。
刚被丢到三等车厢时,皮里曼颓废了一段时间。
但他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发誓要靠着自己的长处干番事业出来。
皮里曼的长处有两项:外貌和口才。
他个子不高也不矮,白白净净,容貌端正,因为以前的工作戴着近视眼镜,如果打理一下的话甚至能称得上一句儒雅随和。
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一口富有磁性的嗓子,和他的口才十分契合。
而在三等车厢,他的所有优点加起来和某份职业相当适配——教派首领。
彼时三等车厢内的各种宗教多如牛毛,多皮里曼一个不多,少皮里曼一个不少。
抱着试试又不会死的念头,皮里曼对周围的人开始了宣讲。
有意思的是,他宣讲的主题有三个,平等、团结、自由,和其他教派的今生受苦下辈子享福的理念完全不同。
三等车厢人数众多,再加上皮里曼嘴皮子了得,有知识底蕴也有揣摩他人心理的经验,不知不觉,居然被他笼络到了几百人。
靠着几百个信徒的供奉,皮里曼的日子过得可比以前舒服多了。
但他没能高兴太久,末等车厢就打了过来。
原本的等级制度被拆成碎片,这点皮里曼倒觉得是好事,毕竟自己再怎么被信徒捧着,依然是个三等人,他痛恨一等、二等车厢的人,恨到能生吞了他们。
当然,要是真有机会杀掉前车厢的人并取而代之,皮里曼的憎恨自然就消失了,人怎么会痛恨自己呢?哈哈!
末等人刚打过来那会,皮里曼胆战心惊了好一阵,末等车厢吃人的传言可是一直在前车厢内传播着。但了解之后他就放下了担忧,并积极鼓动信徒们参与到这次革命中去。
他的说法非常有说服力——皮里曼提出的理念在某种程度上和末等车厢不谋而合,他以前胡诌的天启应在了这场革命上,证据就是这些革命军身怀神威,乃是真神的使者。
靠着信徒的配合,皮里曼成了革命中的积极分子,甚至混了一个小头目当当。
后来,他发现原来神威是可以学习的,有一位真正的神使仁慈地将神术教予凡人。
皮里曼陷入了某种宗教意义上的疯狂。
他积极完成任务,积极参与革命,积极学习和工作,并在地母教成立之初立刻入教。
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离那位神使更近,他有很多和真神有关的问题想要从询问神使。
但神使几乎不太露面,最常出现的地方是高等法术课堂。
可皮里曼呢,法术学得不上不下,虽然不是吊车尾,但也轮不到他坐进高等法术课堂的教室里,他能做的,就是和许许多多的学徒一起挤在教室外面旁听而已。
这个时候的皮里曼满怀着希望,希望有一天能站在神使的面前。
可惜变化来得太快。
革命成功了,列车也停了下来,新生活即将开始,神使却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本皮里曼只把神使当做贞德那样的人物,但在神使离开后,他意识到自己显然犯了一个错误——那位如同普通亚裔的神使,或许真实身份是神明的人间化身。否则怎么解释在拯救了人类之后又悄然离去的行为呢?
皮里曼追悔莫及,这份悔恨伴随他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某天夜里,骤然从睡梦中醒来的他听到了神明的呼唤。
神明听取了他所有的祷告,并恩赐他无比荣耀的法术能力。
原本皮里曼只能施放一环法术,但被神明赐福后一跃而成三环施法者。他也不想藏着掖着,就这么大咧咧地宣告于众。
看呐,那个皮里曼得到了地母神的宠爱!
这是皮里曼最愿意听到的话语。
以前的信徒也重新聚拢在他身边,并在暗地里的集会上将他奉做新的神使。
皮里曼并没有高傲自大,他知道原本以柯蒂斯为首的领导层必然会对他心生怀疑,在没有通过他们的验证前,自己的神使之位不过是一小部分人的吹捧而已。
所以,皮里曼主动找到了最好说话的老伊凡,主动要求经受神术的考验。
在有准备的前提下,侦测思想最多获得一些表面信息,而表面信息是可以造假的,所以老伊凡仅仅是使用了诚实之域这个法术,选择的问题都抓住了关键,并要求只能用是或否来回答。
考验结果:皮里曼没有撒谎。
他确实听到了神之声,和利亚的声音一模一样,也得到了神的恩赐,他的施法能力就是最好的佐证。
尽管柯蒂斯仍然心存疑虑,但他并不能在明面上打压一名虔诚信徒。再说这个时候的皮里曼,并没有做出任何危害人民、危害结社的事情。
除了暗暗监控,柯蒂斯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也就在这段时间,暖点不断扩大,整个世界的气温慢慢升高,基地开始向外扩展,并在某一天收到了其他存活者的讯息。
这些存活者此前一直住在地下的避难所里,总人数没有基地这边多。
然而,他们主要由末世前的官僚、富商和军队组成,据说手头还有能使用的导弹,甚至是核弹。
这对基地可不是个好消息。
由于不清楚对方的藏匿地点,结社变得相当被动,修建于室外的基地也变得不再安全。
结社的办法是分散人群,一边寻找可以住人的天然洞穴,进行加固和扩大后作为避难所使用;另一边是派出先遣队,搜索其他存活者的踪迹。
只要能找到人,就能直接拿下对方,这一点基地上下有着充足的自信。
有了外忧,自然没空管皮里曼这个内患。
等回头处理内政时才发现,皮里曼已经在人口第二多的分基地站稳了脚跟,其他分基地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教堂。
拥护他的地母教信徒数量甚至超过了分基地的军人数量。
知道最令人头疼的是什么吗?
这些信徒并不算反叛分子或分裂分子,他们只是特别虔诚的信徒而已,他们所希望的就是按照以前的那套信仰方式去信仰和祭祀地母神。
能因为这个原因去责罚他们吗?
自然不能。
只能口头劝告而已。
至于皮里曼,他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快要失去理智的边缘。
此时大主教光环已经稳稳地戴在了他的头顶,就连老伊凡都被说服,站在他这一边,但他仍嫌掌握得不够多。
他想要成为红衣主教,成为教皇,成为光明正大的神之代言人,让地母教的神权凌驾于红星结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