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逸羡只是手臂受伤了而已,但是他在床榻上休息了三天。
盛清野送来了他盛家疗伤的药,各种各样整整一盒子。
金潇潇则是送了一大堆的补品。
玄御燃是一日三餐的送汤过来,都是他亲手煲的汤。
只是棠逸羡总觉得玄御燃不太对劲,总是不太敢看他的样子。
“小玄梧,你最近是怎么了?为师的伤没事,不用担心。”棠逸羡喝了一口汤,抬眸说道。
玄御燃看着棠逸羡,就会想起那天的吻。
情窦初开的少年,实在忍不住。
就只能克制的躲开视线,尤其是靠近棠逸羡的时候,总是想离得更近些。
“嗯,师尊,弟子知道了。”玄御燃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
棠家关押犯人的塔牢,坐落在后山的一片荒芜之地。
风中夹杂着清雪,刮过塔楼,发出呜呜的声音。
仿若恶鬼呼喊一般。
一只锦绣的长靴突兀的踏入了这片凄凉之地,来人正是棠天傲,他捂了捂鼻子,走进了塔牢之中。
他是来探望棠子郁的。
棠天傲一路走到了塔楼的最顶层。
棠家人如有犯了过错的,都关在最顶层。
棠天傲走到玄铁牢笼前。
棠子郁此时正神色如常的坐在地上一片黑黢黢的稻草之上,闭目养神。
听到有人来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竟是棠天傲,微惊讶的说道:
“你怎么来了?被人看到,传到尊主那里,可不好。”
“父亲他,不会的。”棠天傲说道。
棠天傲的自信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棠云苍对于棠天傲的宠爱似乎带着偏执。
即使棠逸羡是长子,他也只能暂时和棠天傲稍微的平分秋色而已。
棠子郁站起身,走到栏杆前,沙哑声音道:
“轻敌了,没想到,他的修为增长的如此迅速,还有那盛清野,现在就像棠逸羡养的狗一样,指哪里,咬哪里。”
棠子郁说话几乎都是咬牙切齿的,眼底闪出晦暗的光。
他原本计划是想用春药把棠逸羡迷晕,然后把他带走,然后随便扔到什么人的床榻上。
那他就彻底的身败名裂了。
届时,盛家和金家还有妖皇一族,就都得罪了。
事后,春药之事,大可以推到炉鼎发作之上。
也没人会去查的。
“你是说,棠逸羡他手臂受伤了?”棠子郁听棠天傲说了求情之事后,双手抓着玄铁栏杆,带着红血丝的眼里露出微惊之色。
随即惊讶转为了阴沉。
他最清楚不过,他根本就没有伤到棠逸羡。
他这个侄子的心智,真的是完全不同了。
这招苦肉计,用的可真是好。
“叔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棠天傲担忧的神色看着棠子郁。
可以说,没有了棠子郁的棠天傲,就像没了主心骨一般,完全的慌了神。
这几年,一直都是棠子郁在帮他拿主意。
棠子郁蹙眉想了想,说道:
“我们目前,只能等二夫人回来,能拖一天是一天。”
“等我母亲回来?”
“嗯,没错。”棠子郁低声说道。
“我恐怕暂时是出不去了。”棠子郁低头看着玄铁栏杆。
叶长老一直都是高看棠逸羡一眼的。
明面上怎么看,都是他夜闯碧凌峰,还刺伤了棠逸羡,所以叶长老根本就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棠子郁的头发凌乱,有几缕垂在额头前,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副胡子拉碴的憔悴模样。
塔牢除了限制自由之外,还压制着灵力,让修士极为的不舒服。
冬天的风,四面八方的吹进来。
老鼠都不愿意来这里。
棠子郁在这暗无天日的塔牢里住了几天,就已经这副样子了。
棠天傲看着叔父现在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心。
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
想当初,他们竟然想把还是病秧子的棠逸羡关进来。
棠家的内务部弟子众多,是由弟子云子初主要负责的。
云子初的父母在攻打魔族的战场上双双殒命,也算是功臣之后。
云子初虽机灵能干,却是个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
但是这次,他却帮了棠逸羡。
如若不是他大张旗鼓的去禀告棠云苍,棠逸羡受伤要请大夫之事。
如果换了旁人,棠云苍定会起疑心的。
他这次倒戈,站在了棠逸羡这边,完全是因为小严。
棠逸羡受伤之后,第一个找到的是小严。
可是小严在查这个事情,不方便出手。
小严就找了本应该负责这块的内务部弟子云子初。
小严的院子里,小严正一人在院子中赏梅。
云子初此时却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小严似早就知道了似得,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赏梅。
云子初走近后,垂眸笑了笑,低声说道:
“小严,该帮的,我都帮了,我现在也得罪了棠二公子这个大腿,你如何报答我啊?”
“你想怎么报答?”
小严透过眼前的梅花,看着梅花后的云子初略带绯红的脸。
云子初无疑是好看的,美的魅惑娇弱,就像个女孩子一样,个子也比小严矮了半头。
修为也不高,每天只想着苛扣各部门的东西。
他们两人在棠家,从少年时候就认识了。
平日里也总是玩笑惯了的。
“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云子初语气认真的说道。
“什么?”
小严也认真起来,以为是问这次偷袭的事情。
云子初犹豫了下,手在衣角搓了搓,下决心似的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棠大公子?”
小严微微一愣,神色冷静中更冷静了,他用灵力劈掉了梅花上多出来的枝丫,说道:
“棠大公子,有人会不喜欢吗?”
小严说的这是实话,那倾城的容貌,身姿气度,几乎没人会不喜欢。
不过,他对于棠逸羡就是一种敬佩和纯纯的欣赏。
他这么说,根本没留意到云子初眼底那骤然一落的失望和低落。
“果然,好看的,都招人喜欢。”云子初淡淡道。
“不是那种喜欢,再说了,他那三个弟子,他都没选出来,我还不够格吧?”小严平静语气道。
小严几乎从不说谎。
云子初的神色,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相信小严说的是真的。
“哎呀,这破梅花,你每年都看,有什么看的,走,陪我喝酒去。”云子初拽着小严的手腕,就往院子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