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就派人来找沐云曦,说是问出那伙人的消息了,让她过去一趟。
“知道是谁的人吗?”沐云曦刚进屋就问道。
永乐让来回禀的侍卫详细给她说一遍。
听完侍卫所言,沐云曦这才明白。原来是一些地方世家得知了某个消息之后,担心日后无法从中获利。于是乎,他们暗中勾结,共同商议对策。然而,为了避免留下把柄遭致麻烦,最终决定花钱雇佣他人在四处散布谣言。其险恶用心便是要败坏那所学院的名声,使得学院难以招揽到学子,进而将学院扼杀于萌芽状态。
“知道确切的是哪几家吗?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把实情给说出来了?”沐云曦蛾眉紧蹙,美眸中闪烁着质疑的光芒。
“他们不过是收了钱替人办事罢了,并非那些世家的奴仆,自然没有那么坚定的立场和忠诚之心。”永乐轻声解释道。
就在此时,那名侍卫再次开口说道:“启禀公主,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名叫李东的,此人有个表舅乃是何家的一个小管事。这次的事情正是由他那位表舅指使他去操办的,而且还向他说明了其中的缘由。所以咱们这边刚一动用刑罚,他便吓得什么都如实交代了。”
“何家?”沐云曦疑惑的转头看向永乐,眼里满是询问之意。
永乐屏退侍卫之后,转头看向沐云曦,缓声开口解释:“此次之事,乃是彦州的何家所为。这何家底蕴深厚,光是粮田便足有上万亩之多。而且,这何家与京城中的谢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谢家的主母,原本就是何家女,入了谢府也只不过是一介小妾罢了。但后来因为荣贵嫔的生母离世,这才上了位。”
听到这里,沐云曦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可是那镇守北地边城的谢家?”
永乐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得到永乐的确切答复,沐云曦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线索——北地、谢家……想起永乐失踪之时,他们一行人自北方一路南下,直至抵达双林州,方才得知永乐失踪的消息。如此看来,此事恐怕真与谢家脱不了干系,定是谢家和原来的齐国公府故意隐瞒。思及此处,沐云曦将心中的猜测告诉永乐。
永乐听后,沉声道:“我亦是如此想法。其实在上一世,这谢家便已心生反意,只可惜当时荣贵嫔并不愿配合,她坚决不肯将四皇子推入这水深火热之中。”
沐云曦闻言,不禁感慨道:“这荣贵嫔倒真是个心思通透、头脑清醒之人啊。”
“是啊!但她跟母后可是手帕之交呢。她母亲去世得早,然后那何氏趁机登上了正室之位。母后深知她在谢家的日子过得艰难。后来,父皇要挑选妃子,还是母后向父皇推荐了她。她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在前世,谢家找到她,表示要扶持四弟上位,甚至还说已经和胡刹勾结在一起。他们要求她只需将毒药放入父皇的饭菜中,其余事情一概不用操心。然而,她当面答应得十分爽快,可刚一转身,便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了母后。就这样,谢家谋反之事被及时发现并阻止在了萌芽状态。”永乐边回忆着往事,边忍不住发出阵阵感慨。
“她能如此果断地做出这样的选择,想必她在谢家确实不受待见啊!”沐云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着说道。
永乐深以为然地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又继续讲述起来:“可不是吗!我听母后说,有一回谢家为谢老太太操办寿宴,母后和外祖母一同前往赴宴。宴席期间,母后起身离开席位去更换衣物,结果却和随身丫鬟一起迷失了方向。她们一路走着走着,竟意外来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小院落前。当她们看到当初的荣贵嫔的时候,开始还误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误闯进了谢家呢。后来,经过一番交谈,母后终于得知眼前这位女子乃是谢家的大小姐——谢婉婉。
而她知道母后是迷路了,便主动提出带母后前往能够看到人影的地方。待将母后带到合适之处后,谢婉婉便告辞离去。然而,母后却牢牢地记住了她院子所在的位置。自那以后,母后时常前往她院子的外墙处呼唤她,并给她送去各种食物和衣物。
时光荏苒,不久之后父皇开始选妃。母后毫不犹豫地向父皇推荐了她,也是存了帮助她的心思。左右谢家都要送人进宫的,母后想着何不如就选她。谢家对此虽有万般无奈,但皇命难违,最终也只能将谢婉婉精心打扮一番送入宫中。可就在这期间,还闹出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谢家居然妄图让那何氏所生之女冒名顶替荣贵嫔。要不是母后曾经见过真正的荣贵嫔,恐怕此事还真会被谢家蒙混过关。也正因为这一事件,原本身为侯爵之家的谢家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从此失去了侯府的地位与荣耀。
听到这里,沐云曦不禁掩嘴轻笑起来,说道:“他家这可是明目张胆地向皇上递靶子啊!”
永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说道:“是啊!我可是听母后讲过呢,当时父皇得知此事后,那笑声在翊坤宫里都能听见!”接着又道:“母后还说,那荣贵嫔当初进宫的时候,明明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可看上去却是面容蜡黄、身体消瘦,这还是母后接济过的。细细想来,着实可怜呐!都这般年纪了,竟然还未曾给她寻得一门亲事。由此可见,那何氏定然是个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
沐云曦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永乐的看法。她脑海中迅速闪过何家拥有着万亩粮田的信息,再联想到刚刚永乐所说的谢家在前世曾企图谋反之事,心中已然明白了这何氏能够上位的缘由。稍作思索之后,她开口说道:“如此说来,难道他们这是准备有所行动了?”
永乐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分析道:“依我之见,估计也就是想借机生点事端罢了。毕竟,他们只派了一个小小的管事来操办此事,想必何家并非真心想要充当这领头的角色。”
就在这时,沐云曦不知何故,突然间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一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永乐见状,不由得满脸疑惑起来。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询问道:“怎么啦?什么事情能让你笑得如此开心呀?莫不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快快与我讲讲。”
沐云曦轻轻拉过永乐的手,示意她先坐下,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恐怕是谢家在背后指使何家这么做的。不过呢,何家似乎并不想真的与你作对,但又不想得罪谢家,所以只是象征性地来了这么一下不痛不痒的。”
永乐一听这话,当即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了沐云曦一眼,嗔怪道:“不痛不痒!你竟然说得这么轻松?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好吗?”
眼看着永乐有要生气的迹象,沐云曦心中一紧,连忙拉起永乐的手,柔声哄道:“哎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会说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千万不要生气好不好?”
永乐看着沐云曦一脸歉疚的模样,但是想起沐云曦之前很快就将那些谣言给平息掉了,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她轻哼了一声,故作傲娇地道:“哼,好吧,这次就算了,本宫大人有大量,暂且原谅你了!”说完,还故意扭过头去,不再看向沐云曦。
“谢公主开恩!公主真是一个心胸宽广,心地善良,犹如春日暖阳,温暖着每一颗靠近您的心。不仅如此,公主更是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之姿令人一见倾心、再见难忘。肤如凝脂,眉似远黛,眼含秋水,唇若涂朱,一颦一笑间皆散发出迷人的魅力。还那般的贤良淑德,知书达理,温柔体贴,温婉动人……”沐云曦这一连串的赞美如同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听得永乐公主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眼看着沐云曦似乎还有长篇大论要说下去的势头,永乐公主赶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莫要再这般夸赞本宫了,不然本宫可真要骄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