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明瞳身上。
金铭阳一副求贤如渴的姿态，“什么？”
明瞳不答反问，“你们还记得这场副本的通关任务吗？”
夏芸立刻接话，“我记得，是……获得完美学院优秀评分后毕业……”
明瞳的声线放低，“那么……完美的定义是什么呢？”
众玩家愣住，面面相觑，半晌，人群才响起试探般的回答。
“是漂亮？聪明？”
“有钱有势，身材好，能力出众？”
“家庭条件好，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前途坦荡……”
“聪明，漂亮，有才华，有权有势，你们说的这些都很对，可至少在完美学院这场副本里，还不够！”明瞳淡声，“真正的完美，是你们口中的任意一个条件，都达到极致！”
人群中有人不假思索的反驳。
“开什么玩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就是，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不完美才是属于人类的常态啊！”
明瞳视线落到大厅，“那你们可以仔细想想关于校园手册上的内容，以及……好好看看楼下那群学生！”
反驳声骤然戛然而止，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金铭阳倒吸口冷气，“所以，按照手册上的规章制度，我们佷快就会被同化成楼下那群行尸走肉？”
杨怡声音颤抖，“可是，就算人的性格和行为习惯，甚至身材都可以更改，可容貌身高总更改不了吧？”
“谁说更改不了？”时溯眸色意味深长，“别忘了，这里是副本世界！”
副本世界里，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
“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将众人飘远的思绪拽回，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端着托盘游走在食堂里，佷快，每个人的面前都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盖着盖子的瓷碗，旁边摆放着勺子。
赵秀萍踩着高跟鞋走来，脸上带着微笑，“各位同学，午餐已经分发完毕，这是本校为了促进各位同学的学习和成长，专门研发的营养餐。只要每天按时吃，相信你们佷快就能成为最完美的优秀学生。现在，各位可以享用美食了。”
她话落，众人犹豫的掀开盖子低头去看。
瓷碗中，是一种颜色暗红的液体，就像是沉淀许久的血液，却并没有腥气，只是看着就令人敬而远之。
金铭阳吸了吸鼻子，“这个味道……好像是烤鱼啊……”
“烤鱼？可我闻起来怎么一股麻辣火锅的味道？”白清浅拧眉。
“不是吧，我闻着明明是螺蛳粉的味道，有点想吃螺蛳粉了。”杨怡凑近闻了闻，看着液体面露犹豫，眼神却又流露出渴望。
明瞳挑眉，眼神扫了一圈，“你们都能在这液体中闻到不同食物的味道？”
“不！”时溯掀眸看向明瞳，“没有味道。”
明瞳眸光微闪，“我也闻不到味道……”
“怎么会？明明就有啊！”金铭阳皱起脸。
时溯屈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液体本身就没有味道，你们闻到的那些，是潜意识里最渴望吃到的食物。换句话说，你们的嗅觉被蛊惑了。”
他话音落，周围蠢蠢欲动的人顿时放下勺子，下意识看向一楼大厅。
大厅内。
赵秀萍下达命令的一瞬，学生们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开始饮用暗红色的液体。
他们的进食速度极快，却丝毫不叫人觉得狼狈，仿佛被训练过许多遍一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人就全部进食完毕。
他们将碗筷重新摆放到桌上，就连餐具间隔的位置都像被人拿尺子丈量过似的，那些之前一直麻木呆滞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满足与幸福感。
夏芸忽然打了个冷颤，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怎么觉得，他们喝完液体的表情，就像是当初苍穹之下副本里，那些玩家服用被药剂侵蚀过的鱼肉一样？”
只是，当初那些玩家吃完鱼肉后会被同化，失去意识，变成浑身长满鳞片的鱼怪。
那他们……喝完这些液体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想到这，夏芸脸上的抗拒越来越浓！
大概是所有玩家都没有动作，赵秀萍笑意微沉，声音带着质问，“你们为什么不喝？是不满意学校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午餐吗？”
她随即按住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玩家肩膀，俯身，贴脸凑到对方面前，“告诉我？为什么不喝？你们不喝的话，老师是会生气的哦！”
被选中的年轻男人眼神划过慌乱，硬着头皮开口，“老……老师……我现在还不饿……”
“哦？不饿？”
赵秀萍勾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在他身上下移。
“噗呲”一声！
男人整个人僵住，不可置信的低下头。他的腹部，被赵秀萍的手贯穿，血液大片流下。
赵秀萍在他被撕开的肚子里掏了半天，慢悠悠的掏出一颗胃，砰的一下捏碎，粘液飞溅。
她轻声说，“可老师检查完，怎么发现你的胃里面是空的？撒谎的学生，老师可不喜欢哦！”
年轻男人很想回答，但他现在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抽搐几下，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赵秀萍咯咯笑着，甩了甩手上的血，看向众人，“忘了告诉诸位同学，学校每日分发的餐食，每个人必须要吃，否则也算违规哦！”
周遭无声，却有人悄悄翻开了校园指导手册，规则又刷新了几条。
规则第26条：学生的一切课程内容、课程时间由辅导员安排，学生不允许迟到、早退。
规则第113条：寝室熄灯后不允许在楼道内走动，更不允许离开教室，学生必须在熄灯前入睡。
规则第201条：除上课外，男女学生禁止独处一室。
规则第269条：学生每日必须按时服用学校分发的营养液。
而原本空白的第一行，也刷新出一行字。
规则第1条：凡是完美学校的学生，在校期间必须百分百服从校园所有规定！
也就是说，从他们踏进完美学院开始，就早就失去了自主选择权。
因为无论怎么选择，最终解释权还是归这本指导手册所有。
准确来说，是归完美学院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