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太阳炙热如火。
“叮铃铃”的下课声刚响起，操场上一群玩家就齐齐瘫倒在地上，双眼发直，脸色惨白。
什么叫做累到不想说话，他们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
金铭阳一边大喘气，一边发出绝望的质问，“这场副本……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他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抬眼去看，就见明瞳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大概……快了吧……”
金铭阳愣了下，狐疑，“明瞳姐姐，跑了好几个小时，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累啊？”
按理说，明瞳整日病恹恹的，身体素质比大多数人都要差，可此时此刻，她的脸色却比任何人都好。
明瞳勾唇，“我当然不累……毕竟……又不是我自己绕着操场跑了几个小时。”
金铭阳噎住，瞪圆的眼睛带着深深怨念。
果然，开挂的人到哪里都能作弊！
广播中，赵秀萍的声音响起，“各位同学们，午餐时间到了，请大家到食堂二楼进行用餐……另外……我还要为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
新朋友？
众玩家面面相觑，心中冒出一个不太美妙的预感。
片刻，食堂二楼。
餐桌上依旧摆着那种暗红色的液体，楼下的学生喝得不亦乐乎。
白清浅眼神扫了一圈，眉心蹙起，“明瞳姐姐，好像不太对劲，你们看那边！”
明瞳掀眸，朝着她所指的地方望去。
不远处的位置坐着几名玩家，在碗筷被端上来的一刹，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捧着碗喝了起来，全然不见昨日的抗拒排斥，甚至还有点享受。
最重要的是，他们此刻做的一板一眼，吃饭的动作频率也一致，几乎与楼下那群学生一模一样。
除了他们，食堂里还有不少人也是如此。
还有一部分，坐姿虽然没有那么刻板，可明显对面前这种奇怪的液体没了防备心，很痛快的就喝了个干净！
时溯低声，“他们……被同化了！”
“这液体果然有问题，功能大概跟苍穹之下副本中的鱼肉差不多，都是能迷惑人的心智。”楚琪心有余悸，“还要昨天我们吃了明瞳小姐的药。”
杨怡面露犹豫，“可是，其他玩家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变成跟楼下学生一样的怪物？”
“会！”明瞳眸色泛凉，“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通关方法！”
夏芸语气焦躁，“可问题是，系统给出的通关方法是让我们成为优秀毕业生，而成为优秀毕业生的前提是……成为完美学生。”
而成为完美学生的前提呢？
是被同化，成为傀儡！
可如果丧失主观意识，通关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的通关方式，看似还是个无解的悖论。
明瞳按了按眉心，忽然听见高跟鞋由远至近的声音。
赵秀萍脸上带着微笑，“诸位同学，午餐吃的还愉快吗？”
玩家们对视一眼，没有轻易接话。
佷快，赵秀萍又说，“既然大家已经吃过午餐，正巧，我也要为大家介绍一个人！”
她转头看向一处，拍拍手，“出来吧，陈媛同学！”
陈媛同学？
明瞳将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眸子微眯。
陈媛……是那个被男友张远切开脑子死亡的女生。
不远处，独自坐在一桌的张远表情也茫然无措，显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一道人影从角落走出。
女生身材高挑，齐耳短发，容貌秀美，穿着长衣长裤，脖子上还系着丝巾，赫然就是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的陈媛。
除了……她原本的长发变成了短发。
张远豁然站起身，满脸惊恐，“陈……陈媛……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浑身颤抖着，温热的血迹喷洒在脸上的余温似乎还没消退，还有那双充满恨意怨念的眼睛，至今都还在他的梦境中回荡。
陈媛看着他，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团似乎，没有任何情感。
金铭阳缩了缩脖子，小声问，“明瞳姐姐，她真的是陈媛吗？”
“她是……又不是！”明瞳语调意味深长。
金铭阳愣住，“什么叫……是又不是？”
时溯淡声，“你仔细观察她，能看出什么来？”
金铭阳盯着陈媛上下打量，有些不确定，“她……她的走路方式和表情以及眼神发型，好像跟楼下那些学生很像。”
“不止！”白清浅接话，“她的身高比之前高了至少五厘米，身材也有了变化。”
原本的陈媛个子娇小，此刻却抽长了不少，如果把她和楼下大厅的女学生放在一起，从背影上看几乎分辨不出。
毕竟是曾经朝夕相处的女友，张远佷快也看出了端倪，他瞪大眼睛喊。
“不对，你不是陈媛，媛媛的身高没有这么高，而且她左手位置受过伤，手背上有一个终身祛除不掉的疤痕！”
可现在的陈媛，双手都白皙干净，看不出任何曾经受过伤的模样！
张远大概是看见陈媛这张脸太过害怕，追问的声音停不下来，“你不是陈媛，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拥有一张跟她一样的脸？”
陈媛木着脸看他，没有丝毫回应。
“她当然是陈媛。”赵秀萍站在陈媛身边，笑容畅快，“同学们，这位就是我要为你们介绍的新同学，哦不……差点忘了，对你们来说应该是老同学才对，毕竟陈媛同学当初是跟你们一起入学的呀！”
“不过，现在的陈媛同学，已经获得了优秀学生的评选资格，只差一步，她就能成为完美学生，顺利毕业了。相对于她来说，你们的进度真的太慢了，老师稍微有点失望呢！”
死在众人面前的玩家，摇身一变成为了学院中的优秀学生。
但这并不是令人最恐惧的，最令人恐惧的，是赵秀萍看向他们的眼神。
她脸上明明带着笑容，却总让人觉得阴森凄厉，仿佛下一秒，就能咬断他们的喉咙扑上来喝血。
整个食堂无人应声，玩家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秀萍慢吞吞地说，“哎呀，我好像忘了告诉同学们，完美学生的名额……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