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不到一米三的我,看着那个遥不可及的通道,心里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绝望。
爬那个斜坡爬了半天,又在淤泥里逛了好一会,现在的我,根本就分不清时间,只是感觉外面的星空慢慢亮了起来。
要到夏天了,天长的很,外面天要亮了,估计也到了五六点的样子。
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有想哭的冲动。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想哭又哭不出来,习惯坚强的我,总感觉还没到该哭的那一步。
包里有些干馒头,还有一大壶水,这一宿又是爬坑又是爬坡的,身体显然有些吃不消了。
就这样,我蜷缩在那里,迷迷糊糊的就打了个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冷醒了。
这地下墓室里温度也比外面冷上不少,再这么下去,我倒是怕真的冻死在这里。
我取了根蜡烛点了起来,这才意识到手指头已经冻的有些发木。
睡觉的时候手电筒没关,这会已经彻底没电了。
现在外面是白天,头顶的洞能打下不少光来,我换上了新的电池,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生火。
墓室里有不少腐坏得家具,有些部位还是干的,我踹了几脚,就碎了一地,倒也不用刻意去找。
有打火机,有蜡烛,生火就显得简单多了。
没一会,整个墓室都亮堂了起来,我身上也暖红了很多。
淤泥被烘干以后,用手一搓就干干净净的。
馒头还有好几个,水壶里水也剩很多,留给我的时间还很充裕。
生火之前,我是有计划的。
倘若我能用这些家具的木头搭一个台子,或许就能从上面的洞钻出去。
只是这个计划在我踹过那一脚之后就被否定了,那些木头早就腐化掉了,极个别粗的还能勉强支撑我的体重,但是那种粗的,我也搬不动,而且还烧不着。
现在唯一能拿来做垫脚石的,也就只有两样东西了,那些陶罐,还有用来做棺材的石板。
显然,我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墓室的高度。
我用那些碎石板一层层的搭了起来,最后往上一站,那个洞口还是离我十万八千里。
愚蠢的我试着跳起来,脚下石板一滑,我就结实的摔在了地上,疼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年份太长,那些腐木没能坚持太久,到晚上的时候,这个主墓室能烧的木头就全烧完了。
晚上没个火可不行,我硬着头皮在那石头棺材里找一切能烧的东西。
除了骨头,但凡我觉得能点燃的东西,我都捡出来丢进了火里。
直到最后,棺材里干干净净的,就只剩下了一副零散的骨架。
那火堆不温不火的,一副随时都要灭掉的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挺害怕的,虽然死人见过不少,但是变成骨头的属实是第一次见,而且还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但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我甚至对着那头骨抱怨他没弄副木头棺材,谁家好人用石棺啊?
抱怨归抱怨,我还是在那堆骨头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一块跟我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白色玉石死死的贴在石棺的底部,若不是那些腐烂的棉絮被我丢火里,我也看不见这东西。
我用手抠了下,没抠下来,就顺手操起一块骨头轻轻的砸了下。
哐当一声,那玩意直接飞了起来,险些没摔碎。
村子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妇女总会带些镯子啊,项链啊什么的,都说是值钱的玉石,我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应该是好东西。
陈老头让我把铁啊石头啊什么的装起来,我自然知道他说的就是这些玩意。
这块玉石上全是黄不拉几的脏东西,可以看见上面雕着龙,我也没心情研究,毕竟这玩意又不能烧,直接就丢包里去了。
洞口外面已经能看到星星,再这样下去夜里肯定要受冻的。
我看着那片淤泥地,通道那头黑漆漆的,其他房间里应该还有些木头。
脱了鞋子,我卷起了裤脚,心里安慰自己速去速回。
当脚踩在淤泥里的时候,还是有种不适的感觉传上心头。
淤泥冰凉的,重点是,我怕这里面,有蛇。
其实大多数蛇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会抬着头盯着你看的。
蛇也是怕人的,只要你不去攻击他,大多数见到你都会直接走开。
我找了根烧了一半的棍子,在前面的淤泥里划拉着,一边划拉一边喊话:“都让让啊,踩死不负责啊。”
通道里的淤泥很浅,都到不了脚面,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只是到了那些小房间,我就后怕了。
那些石棺上到处都是条状的淤泥印子,一看就是有大蛇爬过,只是具体有多大,我分不太清楚。
脚下凉凉的,心里也没个底,我看见有一把椅子还没散架,伸手就给拽了出去。
一路小跑,拖着椅子就往岸上跑,越跑越快。
所以说啊,人在害怕的时候,千万别跑,这一跑,脑子基本就停止运转了。
当我拖着椅子跑出淤泥的时候,这才发现,手里就剩那一小截木头了。
通道里散落椅子的各个部件。
我喘着粗气,这会才觉得自己有多好笑。
冷静下来以后,我就回去捡那些零部件,虽然是沾了些淤泥,但是烧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通道那头安安静静的,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
我捡完了凳子的零部件,又去看了一眼,这次我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棺材里面。
果然,这里也没剩什么东西,原主人的骸骨都不全了,挤在一个角落里,大多数都碎成一片一片的。
我来回了好几趟,总算捡了能烧一夜的木头。
小孩子似乎从来不会思考太多的问题,回头头来想想,这才觉得当年多愚蠢。
那些柴火烧的一点也不节制,全烧完了,可不就等死了么?
我吃了包里剩下的所有干粮,一股脑又把水壶里的水全喝了,根本没考虑后面的事。
夜里温度似乎比起昨天格外的冷些,我做着梦,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抓起一块就啃,正吃着香着呢,就觉得脖子被什么勒住,东西咽不下去了。
我寻思是不是吃的太急了,准备喝点东西顺顺,再等我去找喝的,这才发现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紧张和恐惧之下,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我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妈的,大鱼大肉是没了。
一条两米多长的大蛇倒是有一条,这会正缠着我的身子,准备将我彻底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