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寂静,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后悔了,反正我是真不想进去。
没等我举手呢,严把头就敲了敲石门:“无意叨扰,借财修道,普度众生,广施福报。”
我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花架子,只是大伙似乎都挺恭敬,甚至还对着石门拜了拜。
“富贵在天,诸位好汉,命各由己,开工掘土。”
一声令下,大伙都开始做起了准备。
有人拿出罗盘,有人摸出洛阳铲,甚至还有人摇起了道铃。
这一出,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手里没枪,啥工具也都没带,四下看了一圈,只好问谷生借了把撬棍拿手里防身。
“等石门塌陷之后,你们安排人过来清理,三天之内,务必清理干净。”梦晴跟随行过来的卫兵交代了一番,那卫兵便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整顿完毕,所有人依次进入了石门,云南哀牢山,黑龙潭王陵之行,正式拉开序幕。
一进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感受,但是我明显察觉到这里的空气有些异样。
刘工有些胖,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谷生和锤子负责探道,一进来就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刘工,你有没有觉得,进了这道门,空气怎么感觉甜丝丝的?”
刘工使劲闻了几下:“没有啊,你不是出幻觉了吧?”
他问其他几个卫兵,那些都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年轻,他们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捏着脖子上的吊坠,心里有些忐忑:莫非,真是我个人的幻觉?
大伙开始往里走,因为人多,所以我也并不需要关注安全问题,毕竟真有什么事,前面人会先做出反应。
这段路,谷生进来探过,通道笔直,两侧的墙上都是雕刻,全是些动物,看不出是记载了什么事件。
我们包里的无线电设备信号微弱,每人都有一个对讲机,即便很短的距离都听着卡卡的,看来这里的信号干扰还是很严重。
走了一段路,就到了通道的尽头。
“所有人捂好口鼻,避免吸入过量灰尘。”
严把头交代一声,就往前浅浅迈了一步。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脚下果然传来了微弱的声响,像是一个杠杆被撬动了一般。
那声响初始的时候还很微弱,越往后蔓延就是越是清脆。
“轰。。。”猛的,身后一声巨响传来,就连地面都有些震动。
“小心碎石。”刘工大喊一声,立刻蜷缩着蹲在了地上。
是身后的那道石门塌了,即便我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依旧还在落石飞溅的范围之内。
“往前跑啊,落石会砸到人的。”我大喊着。
“不能动,前面很可能有陷阱。”严把头大声呵斥着,他的话在这墓里就像法律一样,所有人都必须得服从。
无数的小石子已经开始砸了过来,砸的我疼的吱哇乱叫,早知道是这情况,我就该跑队伍前面去。
刚想骂街,身后就贴过来一个人:“叫你养胖点,你不疼谁疼。”
此刻的刘工就像一堵墙一样死死的护在了我的身后,我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尘埃一瞬间就将我们都裹了起来,好在我们命不该绝,几块大石头在我们身后两米不到的地方滚停了下来,并没有伤到人。
强烈的震动似乎是震塌了洞里的某处,门口堆砌的乱石里出现一个风孔,两处一瞬间形成了对流,将空气里的尘埃全都吸走了。
风穿过缝隙,发出骇人的声响,所有人都直了身,看向身后坍塌的洞口。
“没事,这塌方规模外面的人可以处理,我们继续前进吧。”
梦晴往后看了看,又用余光扫了我一眼。
我只觉得好笑,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有多担心我呢。
掸去身上的灰尘,我这才发现,刘工的后脑勺有一处被砸破了皮。
前面的人在那排除着地面的陷阱,我就给刘工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其他几个卫兵也有不同程度的皮外伤,好在都没伤到要害。
“这墙上刻的都是些什么啊?”刘工头上刚裹起来,就开始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心里别扭,刘工这家伙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对我还挺上心。
“大象。”我拿灯罩向墙上的雕刻:“那时候的人都比较崇尚力量,以前都骑着大象打仗。”
“是大象么?怎么都没有象牙呢?”刘工用手摸着墙壁上的雕刻,越看越疑惑。
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愣神。
象牙是富贵和力量的象征啊,怎么可能没有?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一遍看的我也有些懵逼了。
所有的大象都没有象牙,而且这些大象的体型相对于其他动物来说,未免又小了很多。
“你不是说他们崇尚力量么?大象没了牙不就是个笑话么?”刘工一边打趣着一边嘲笑我的理解。
“不可能啊。。。”我来之前虽然天天都在划水摸鱼,但是也确实了解过这里的风土人情。
“除非这些压根就不是大象。。。。”我喃喃自语着:“这东西拥有大象恐怖的战斗力,但是又看起来不具有攻击性,所有没有象牙。”
刘工没有搭理我,他拨开人群,慢慢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他第一次参与行动,肯定也不是个老实的人,我得提防着他,以免他犯错。
想到这,我也跟了上去。
最前面的谷生和锤子一个趴在地上,一个匍匐在墙壁上,正用手慢慢感受着墙壁上微弱的震动。
“梦董,这速度啥时候能结束啊,要我看是不是我们太过谨慎了?”
他一说这话,那严把头就恶狠狠的转头看向了他:“粗心大意把命留在这里你就满意了么?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才害的我那侄儿失了魂。”
“侄儿?”我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家伙也姓严,不会是严德森的叔叔吧?难怪这家伙对我冷冰冰的,西周帝陵我可没少惹事,话又说回来,严德森还活着?
“他那是装的,就是不想干这行了。”刘工反驳着。
“行了,别说了,没礼貌。”梦晴呵斥了一声,就让刘工站一边去别打扰到前面的人干活。
我正乱着呢,就听刘工那“咔嚓”传来一声脆响。
所有人立刻看向了前面,一瞬间大伙都紧张了起来。
刘工站在那里,拿着枪管正捅咕着通道顶上的瓦片,那声音正是从那传出来了。
“大家别怕,没事啊,就是这瓦年份长了些。。”
他若无其事的跟大伙解释着,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墓里可真不能乱碰乱摸,这点我是最清楚的。
刘工拿着灯往上照去,众目睽睽之下,一团黑色的东西就这么落了下来。
“应该是上面填充的毛絮。”刘工还想拿枪去挑。
严把头猛的将刘工拽到了一旁,顿时头顶又是一片东西坍塌了下来,就砸在刘工站的位置上。
“这些瓦顶薄弱的很,刚才门口坍塌怎么没给震下来。。”
刘工还逞着口舌之快,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说的对。”严把头拿灯也往上照了照:“有东西在上了织了巢,支撑住了,不过这都是些什么啊?”
靠的近的几个人也纷纷拿着电筒靠了上去,掉下来的那一大坨东西松松垮垮的,像一些腐烂的树枝一样。
再等他们看清眼前的东西,所有人都吓的不吱声了。
“是。。。是人。。。”
那地上显然是一具早已被风化的尸骸,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层皮囊的尸骸。
严把头蹲在那里,仔细辨认着:“这人皮上,怎么有这么多圆形的小孔?”
我不敢去看,只是瞄了一眼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啪。。”
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第一下,第二下,扇自己的人越发的多了。
靠近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在头发里挠了起来。
终于,有人喊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所有人神经都崩到了极致。
“快跑,是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