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祯不会完全相信四皇子,她已经在暗中布局,给秦国公府安排后路,一旦情况不妙,这条后路会保障秦国公府的安危。
当然,她希望四皇子做个人不要干出过河拆桥的缺德事来。
都说皇上掌握着臣子们的身家性命,其实臣子也钳制着皇权,君臣是相辅相成相互博弈的状态。
为了与四皇子取得联络,她派心腹下属奔赴西南边境,心腹身上带着她的密信,里面非常直接的表达了她结盟的心思,也讲了对未来局势的预测。
她向四皇子表明,秦家人卫国,也保家,佩服四皇子征战的勇猛和驭下的严明,亦相信四皇子的品行,衷心希望与四皇子结盟,不为私欲只求自保,共同对抗不可预测的风险。
四皇子考虑了三天,给了她回信,达成合作联盟。
京城的局势越发紧张,秦定祯又调集了一部分娘子军秘密赴京,她通过近来搜集到的消息预测,京中会发生流血冲突,她需要人手入局。
秦国公府巩固加强墙壁,府内增派了侍卫,进出府邸更加严格。
赵若诚借助徐国公府的力量大大增加了自己的实力,并笼络了许多人脉,在朝堂上建立了自己的派系。
通过和其他皇子的争斗,他变得越来越心狠手辣,城府也越来越深,成长之快让徐国公隐隐不安。
但此时,徐国公已经无法掌控他了,他已经从一头小狼快速变身成了凶猛的头狼。
徐清婉看得很清楚,对此她是既高兴又忧心。
她已经和五皇子完婚,成了名正言顺的王妃。
为了那个至尊宝座,她没有闲着,而是全力以赴支持夫君。
她时常入宫陪伴后宫妃嫔,与她们打好关系,希望能通过她们的枕头风让皇上对五皇子多些恩宠。
因为她的努力,五皇子在宫内的风评非常好,皇上都曾说过他娶了一位好媳妇。
赵若诚因此非常看重徐清婉,心想不愧是大家出身,在人情世故上确实手段高超,能够成为男人的一大助力。
他想如果换成是秦定祯,以她直白简单的性格,断是练不出这样长袖善舞的本事的。
但她在军中的威望却无人能敌,如果两个都能拥有该多好。
为了让徐清婉继续努力,赵若诚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他堂堂一个皇子,罕见的没有侧妃、妾侍、通房,京中都说他对徐清婉用情至深。
这种说法一度让徐清婉沾沾自喜,沉浸在幸福之中。
但,随着赵若诚实力的增加,女人的敏感让她感觉出来赵若诚日益强硬的心志。
她才开始清醒,意识到赵若诚是皇子,以后若是成了皇上,是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的。
她不该陷在美梦中做白日梦,太傻了。
历来,做垫脚石的很少有好下场。
民间自古就有一个戏言,说男人最开心的事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赵若诚就算成了皇上,他也是个男人。
男人,尤其是自小卑微的男人,一朝得势,便会疯狂弥补曾经的遗憾,,权势、金钱、美人便是他给自己的补偿。
而她这个见证过他狼狈卑微的原配妻子,则会成为他的碍眼物,会时常让他想起自己曾经的苦难,让他不喜。
徐清婉自己就精于算计,所以不会把人往好处想,她不拿人性当赌注。
她既要协助赵若诚,又要留个后手,以防飞鸟尽良弓藏。
京城中暗流涌动,一场异动将要发生。
又是一年元宵节,因为刚大破异邦,百姓们相比往年玩性更浓。
热热闹闹的元宵佳节在欢闹中落幕。
深夜,当全城百姓都歇下时,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终于出手了。
已经安歇了的秦国公突然被门外急促的呼喊声惊醒,他起身点灯,披了件外衣就走出门外。
“国公爷,皇子们动手了,宫里头打起来了。”
闻言,秦国公急忙穿衣,秦夫人在一旁帮他穿衣,末了紧紧握住他的手嘱咐:“万事小心!”
秦国公点了下头就急速奔了出去,临出门前叮嘱世子:“城中恐生乱,一定要护好一家老小。”
世子眼光坚毅:“爹放心!爹你也要小心行事。”
秦国公拍了下世子的肩膀就上马向皇宫急驰而去。
远远就能看到皇宫里隐隐有火光燃起,依稀能听见兵器碰撞的脆响和厮杀时人发出声的呼喊声。
宫内轮值的近卫军看到他连忙跑来报告:“皇上被围在太和殿中,我们快要抵不住了。”
秦国公带领集结的近卫军一路拼杀闯进了太和殿区域,只见整个太和殿被团团围住。
殿外的近卫军拼命抵挡,眼看就要扛不住了。
那些围攻的人不住往殿内发射弓箭,有些弓箭上还带着火苗,太和殿的门窗上到处是弓箭和箭孔。
形势危急,秦国公奋力一吼,“救驾!都给我冲!”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旦站在战场上,气场全开,气势震天,给了近卫军们莫大的勇气和冲劲。
在秦国公带领下,近卫军们不要命般的厮杀,一时间血流成河,嘶吼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朝太和殿正门杀出了一条血路。
秦国公带人冲进了太和殿,就见皇上被几个近卫军和近侍围在中央,后宫妃嫔们瑟缩成一团躲在不远处的大柱后面。
看到皇上无恙,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行了军礼,“皇上,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免礼!起身,爱卿无罪,来的很及时。”皇上看到信赖的将军来了,安心许多,坐直了身体恢复了以往的镇定。
此时,下属前来上报:“启禀皇上,太和殿外的贼子已经全部被歼灭俘虏。”
皇上这下彻底安心了,他眯了眯眼睛,射出狠厉的光,“留下一部分护卫太和殿,秦将军,你亲自带人去将宫中残余的作乱贼子剿灭,留下几个活口。”
秦国公率领近卫军在宫内搜索逮捕剩余的乱臣贼子,当然他主要的责任是要逮捕作乱的皇子。